当然不会有人阻拦，龙辇很快就把司马炎带到了茹湘殿门口，司马炎还没下车就听到里面的哭喊声，眉头皱了起来。

一声皇帝驾到当然可以阻止一切声音，司马炎进入殿中的时候，满眼已是全部跪在地上的人，司马炎环视四周，诸葛婉陪在赵粲身边，而中间跪着的侍女是赵粲的近侍蝉衣，胳膊和手背都被打出了血，背上的衣服也渗出了血渍。

不远处一个侍女旁边地上的板子让司马炎明白了，赵粲在用刑。

“赵贵嫔，大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对近侍用起了重刑？”

赵粲满面惶恐，“陛下，妾重罪，竟然养出大逆无道的近侍！”说完磕头不止。

司马炎最讨厌这样的气氛，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能看到就是求情，就算要自己原谅，至少得告诉是什么事吧。

“诸葛夫人，你说。”

诸葛婉也是满脸的纠结，“茹湘殿的宦官匆忙过来，告知赵贵嫔在殿中用重刑，要打死人了，妾心中担心闹出问题，于是疏忽了陛下，过来才知道是赵贵嫔的近侍偷了东西。”

司马炎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呵斥说：“丢人现眼，侍女偷东西，扔到刑司审问就是，值得你一个贵嫔亲自用重刑吗？传出去以后怎么见人？！”

赵粲哭泣着摇头，哽咽说：“陛下有所不知，若是平常物品，妾宁愿当做不知道，可是这东西并不一般。”

司马炎又把目光转向蝉衣，“是什么？”

蝉衣疼得哼哼，结结巴巴说：“陛下，是杨夫人的首饰，但婢女的确不是偷来的！”

赵粲大怒而起，一脚把蝉衣踢翻，“还敢嘴硬！不是你偷来的难道是地上捡到的？”

“当真放肆，朕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审判！”

赵粲赶紧跪在司马炎脚边，大哭说：“陛下，妾听闻杨夫人在后宫胡作非为，陛下虽然放任不管，但杨夫人骂名远扬，妾虽算不上高尚的人，但至少也要脸的，实在不想与她扯上关系，如今最亲近的侍女如此做，妾害怕被人说成与杨夫人同流合污，枉费妾之前那么用心治理后宫！”

说完大哭不止，司马炎听赵粲这么说，甚至都觉得赵粲还算不错了，现在有了杨芷馨作为反面典型，连说赵粲危害后宫都有点小题大做的感觉，司马炎更觉得憋屈，只能决定先暂时把赵粲放一放。

“朕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更要问清楚，这样一味不明不白的责罚又有什么用。”

赵粲含泪点头，司马炎让所有人都起身，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司马炎见到蝉衣被打的是真叫一个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承认，想必真的不是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在这里，你若有委屈大可说出，朕自会主持公道。”

那些九嫔的妥协还有灵香的无奈，让司马炎觉得杨芷馨已经在后宫只手摭天，现在见到蝉衣这些事感觉都见怪不怪了，本能就觉得是杨芷馨在中间搞鬼。

蝉衣收起眼泪，“婢女的确犯了大错，隐瞒了杨夫人的罪行，便是因为贪图杨夫人好处，但的确并非赵贵嫔以为是婢女盗窃。”

司马炎心里又累又气，无奈叹息一口，“又是收买你？你对她的用处···难道是对付赵贵嫔？”

蝉衣摇头，“并非近日的事，而是很久以前，那时候杨夫人才得陛下宠爱。”

司马炎没有料到，蹙眉让蝉衣说明白。

“那天赵贵嫔设宴招待众人陛下记得吧？”看着司马炎点头，蝉衣继续说：“晚宴过后，陛下留在兰韵殿休息，婢女受了赵贵嫔命令收拾宴会，回殿的时候路过鸾凤殿，见到卫尉大人与杨夫人私会。”

司马炎眉头更深，赵粲见到司马炎没有马上驳斥，想来没立刻认定蝉衣胡说，对着蝉衣微微点头，蝉衣继续说：“婢女远远看到卫尉大人主动靠近，于是上前查看，只见她二人神情紧张，婢女以为卫尉大人对杨夫人行非礼之事，杨夫人却为卫尉大人袒护，到最后还要打赏婢女，让婢女不要外传，婢女一时贪念这坠子，便厚颜要求，杨夫人立刻赐给了婢女，婢女便隐瞒到现在。”

赵粲勃然大怒，“天杀的女婢，竟然私通外殿之人！”又过去要踹蝉衣，却被司马炎一把拉住。

“你也别动怒了，朕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若是属实，朕自会严惩，若是谎话，自然灭她三族。”

蝉衣立刻哭拜，“杨夫人的步辇仆从都可作证，只怕他们偏袒那便没了对证。”

司马炎当然不会算了，立刻让千里光去传，这种事情在后宫是最不能容忍的，自己后宫的女人，哪怕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独守空门，也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一点关系，何况是宠幸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