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粲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杨芷馨毕竟和自己只差一个月，等自己生下来了，杨芷馨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肯定也没有什么阻碍了。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真实地摆在眼前，人在太后的宫里，这就是绝对的安全，而且连白薇都这么说了，恐怕即便冒险去谋害也只是自寻死路，赵粲最终还是放弃了。

太平日子总是让时间觉得快，一转眼又是好几个月，杨芷馨临近生产，而赵粲那里也迎来了最重要的时刻。

乳医在内殿热火朝天地忙着，赵粲生育的声音混着乳医的说话声，让里面显得十分杂乱，也映照出司马炎焦急的心。

三夫人们虽然都不说话，但心里没有一个不盼着是个女孩，左棻故意询问羊徽瑜，“弘训太后盼着皇孙还是皇孙女？”

羊徽瑜毫不思索：“那当然是皇孙了，公主岂能和皇子相比。”

旁边的陆英微笑说：“即便是皇子，也毕竟只是庶出，也并无区别，弘训太后不能太期盼，若是失望伤心，妾等要跟着惶恐了。”

司马炎点头，“也对，皇子皇女都是极好，都是朕的心头肉，只不过皇子长大能入封地守护社稷，自然更有作为。”

三夫人们心中有些紧张了，果然产下龙种就是嫔妃的翻身仗，而皇子就是翻身的利器。

忽然里面传来了啼哭声，接着就有乳医快步出来，“陛下，恭喜陛下，是皇女。”

羊徽瑜和司马炎并没有感觉到失望，毕竟司马家族不管是成年的王还是未成年的男孩子都多到数不清，多一个少一个真的没影响，倒是收获新生命实在令二人觉得喜悦。

“恭喜陛下！恭喜太后殿下！”三夫人们喜气洋洋，齐声道贺。

大家都高兴极了，赵粲的机会完全不会有了，以后只要把杨芷馨扶上皇后位置，现在大家的地位权力全部都能保住。

赵粲已是虚弱的很，小声询问正在善后的乳医：“是男是女？”

“回赵贵嫔，是皇女。”

赵粲的心如同遭遇山崩，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上天竟然如此薄情寡义，难道真的看不惯自己的所作所为吗？竟然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

“赵贵嫔，你还好吧？”

司马炎的声音让赵粲缓过神来，赵粲马上就哭出了声，“妾没用，未能给陛下生育皇子。”

“哪里的话，皇女朕也一样喜欢，你若不信，朕现在便封她为广平公主，不似其他皇女需等能言之时。”

赵粲心里还是高兴的，这毕竟也是殊荣了，但再殊荣也还是个公主，地位即使在公主之中也比不上司马薇那些人，何况与皇子相比。

“妾谢陛下，不知陛下是否已为广平取名？”

司马炎毕竟没有把赵粲看得有杨芷馨那么重要，自然是没想好，于是询问：“你可有想法？”

赵粲很失望，他如果很在意我的孩子，名字怎么会没有事先想好？即便想的是皇子名，也应该告诉我他猜错了，果然我不如那个女人，同样是杨艳的妹妹，但我姓的是赵不是杨。

虽然赵粲已经想到自己女儿的名字，但忽然觉得一阵阵悲哀，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妾读书不多，还是等陛下慢慢想到好名字吧。”

司马炎点头，“乳娘已经抱走了，待安养下来就送茹湘殿去，你可要好生照顾她，朕会时常来检查的。”

这在赵粲看来已经算是安慰话了，果然没有皇子就没有了一切，如今自己已经算是输了，可是赵粲不甘心，还盼着杨芷馨生的也是皇女。

弘训宫，杨芷馨已经哼哼唧唧了，听说赵粲已经生了，杨芷馨知道自己也快了。

“是皇女就好，妾即便也生了皇女也无忧虑。”

羊徽瑜在旁满脸不高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情，不管生不生皇女，予自会让皇帝立你为后，诸位三夫人早已经准备好了。”

“妾只是希望陛下能有个理由，毕竟妾是获罪之人。”

“好了好了，天天想着皇帝的难处，你自己现在把自己照顾好才是为皇帝分忧的最好办法。”

杨芷馨点头满意，肚子里的孩子又不安分了，杨芷馨虽然有点难受，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

终于，这天到来了，流出了那一点点血和腹中下坠的感觉让杨芷馨意识到新的生命将要落地，而整个西宫如同炸开了锅，几乎所有可以帮忙的人都来了。

这应该是杨芷馨一生之中遇到最疼痛的事情了，但或许这就是命运，这个孩子他该来到自己的身边。

啼哭的声音如同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筋疲力尽的杨芷馨马上就如昏厥一样睡着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杨芷馨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一眼就看到司马炎守在床边，杨芷馨忽然觉得已经不在乎是男是女了，这画面已经让自己满足，那时候的自己是站在旁边，看着杨艳有自己的丈夫守在身边担心着，如今自己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