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凌霄对冉初的故事很感兴趣。

“后来我死了，我在人间的王子身份随之烟消云散。”

“就像母后说得那样，我真的没有进入阴曹地府的轮回，也没有接受刀山油锅的审判，我真的变成了一只鬼王，沧海桑田，人间万年，就这样，我游离在地府和人间的缝隙里。”

一活便是上万年。

万年的机缘，将他锻造成地府最强大的鬼魂，就连地藏菩萨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那你应该见闻广博，交游甚广？”凌霄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再次给对方斟了一小杯。

冉初神色清素，带着几分顽皮笑道：“的确，每天都会遇到不计其数的女鬼，其中包括香艳的艳鬼，她们争先恐后地勾搭我，想要给我编织美好的谎言和陷阱，想要拉着我一起轮回。”

凌霄笑容微微一滞，问道：“艳鬼？”

传说中的香艳女鬼？

在聊斋志异中专门勾引书生之流，跟男人贪欢爱欲的那种？

冉初点头，似乎有点不自在，笑道：“我生前被父母庇护，并未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后来我领兵打仗，在战场上生死相搏，也并未遇到太多的人情世故。”

“哦……”凌霄了然地举起酒杯，向冉初示意一下。

“所以我并没有跟那些艳鬼发生纠葛，对我来说，做鬼很舒坦，很自由。纵观人间，有几个人可以像我一样自由自在，肆意纵横，上天入地，随心逞欲地活着呢？”

凌霄深有同感，笑道：“你的选择，我完全可以理解，做人，有时候比不上做鬼。”

做人有时候的确很苦，运气不好倒霉透顶的人类甚至过不上几天安安稳稳的好日子。

冉初像是找到知己一般，笑道：“凌霄，如果我不进入轮回，就这样以鬼魂的状态陪着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大胆，太过放纵？”

陪着我？

这是……几个意思？

凌霄唇角微扬，清凌凌地笑道：“我不介意。而且在女人的欲望方面，我比较淡泊，也不算是重欲重色的那种人。”

只要反派男神可以获得幸福，形式不重要，内容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互相对视，气氛变得越来越好时，凌霄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来。

凌霄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下冉初，冉初笑了笑，表示自己可以谅解。

然后凌霄回到客卧，拿起手机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桑欣言。

“邱大小姐？”桑欣言的声音在午夜时分响起来，透着几分正人君子习以为常的明朗。

“是我。找我什么事？”凌霄淡漠地回道。

“我找到了小茉莉案件的线索，但是那个犯罪嫌疑人……跟你们邱家有点关系。”

凌霄微微一愣，笑道：“跟谁有关系？窦艳，还是邱春蕊？”

桑欣言很明显迟疑片刻，才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是窦艳母女，而不是你，或者你父亲邱阳城？”

凌霄一本正经地回道：“因为邱阳城没有恋童癖，我也不至于跟幼儿园小女孩搞百合。”

桑欣言果然差点喷笑，无奈地回道：“我懂了。这件案子应该是跟窦艳有点瓜葛，因为我之前派人暗中调查，小茉莉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在私立幼儿园对面的小公园里溜达了一圈，貌似遇到一个流浪大叔，流浪大叔问小茉莉要了五块钱去小超市买面包吃……”

随后小茉莉就遇难了，警方也调查到这条线索，但是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那个流浪大叔确实只是跟小茉莉要了五块钱，然后去小超市买面包吃，中途并没有对小茉莉痛下杀手。

“我觉得那个流浪大叔有问题。”

桑欣言口气肃穆地解释道：“从目前的犯罪证据来看，唯独那个流浪大叔在小茉莉遇难之前跟她有过近距离接触，这是案子的重大疑点。我必须想办法破解其中的谜题。”

凌霄沉默了几秒钟，直击重点：“你刚才说，小茉莉遇害的案件，跟窦艳有关系？”

“可是那个流浪汉大叔才是案件的嫌疑人，莫非他是被窦艳派去的？”

窦艳才是幕后主使？

第三百七十六章恶灵退散（16）

不知为何，桑欣言似乎对凌霄有所隐瞒，他犹豫了一下，冷静自若地回道：“桑家有一种法术可以辨别鬼上身，如果我没有猜错，当时那个流浪汉就是被鬼上身，然后失去了自我意识。”

换言之，他是窦艳操纵的傀儡，一具恶灵。

凌霄分分钟秒懂，低声回道：“明天晚上，金煌会所，我们见个面，详细约谈一下？”

金煌会所？

那是明海市鼎鼎有名的销金窟，很多富二代醉生梦死，灯红酒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