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的心尖宠(重生)(165)
任磊与楚奕扬的房间本就是挨着的,她一听荷香叫喊,也跟了过来。
楚奕扬一搭脉,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立刻转身去煎药,同时吩咐荷香赶紧拧了冷水帕子,敷在楚依珞的额头上。
然而浸了冷水的帕子换过一次又一次,楚依珞的额头依然滚烫不已,体温不降反升,手脚越发冰冷。
楚奕扬端着刚煎好的汤药回来,只瞧一眼,便知她不好了。
楚依珞早先祠堂一跪,留下病根,身子本就羸弱,先前江祈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将她养得稍有起色。
但自她被强硬带走,江祈跟着失去踪迹,可说日日忧心烦恼,如今又得知江祈死讯,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遭逢种种变故,可说万念俱灰,失去了救生意志。
楚奕扬摇头,直言楚依珞恐怕挨不过去。
荷香听到后瞬间崩溃痛哭了起来。
任磊脸色也难看得很,不复平时散漫
荷香跪在楚依珞耳边哭道:“夫人,您怀了大人的孩子,您不能放弃,大人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您不能放弃,您就算不为大人,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夫人求您了。”
荷香想尽办法喂她喝药,最后她咬牙扶抱起楚依珞,叫楚奕扬一勺一勺把药硬灌进她嘴里。
好在一碗药见底后,虽然大半都喂给了衣裳,却也总算是喂进了些。
夜里,荷香不敢睡,整宿整宿的帮她换着冷帕,就在天际仅仅泛白时,楚依珞的烧总算退了下去。
待楚依珞再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天。
当她知道自己怀了江祈的孩子后,沉默了许久许久,恍了好一会儿神,才后知后觉的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荷香见她这般神思恍惚,实在心里怕得慌,结结巴巴道:“等夫人生下孩子后,您再告诉他,大人,大人是多好的一个人,不,不对,大人会回来的,他一定是受了伤没办法来找您而已。”
人人都说神武卫指挥使已伏诛,却没有一个人亲眼瞧见,就连负责追捕江祈的俞文渊,也只说江祈在他面前摔落断崖。
江祈摔下了断崖,崖下根本没有地方能下去,下不去,自然也上不来,他身受重伤滚落崖底,只有死路一条。
俞文渊的这些话,是在江祈伏诛一个月后,才从京城里流传出来的。
任磊一得到消息,立刻又派人到断崖寻人,可那断崖就真如俞文渊所言,无处可下,大难不死,微乎其微。
……
入了秋后,楚依珞身子更加倦乏,一整日里,几乎有大半时间是在睡梦中渡过。
她时常觉得自己好似睡着,又好似醒着,这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四个月,小.腹虽不明显,却已经可以感受到微微胎动。
她摸着肚子,心中欢喜,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便带着荷香到庄子外围,一边散步,一边看人做农活。
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天气很是舒服,主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山的溪边,楚依珞看着清澈的溪水,忍不住又陷入回忆之中。
当初她与江祈一同跌落断崖时,那崖底溪水也是这般清澈。
“夫人!”落在后头的荷香突然朝她大喊,声音很急,一如往常的冒冒失失。
楚依珞无奈一笑,转过身抬眼望去,懒懒的应了声:“怎么了?”
庄子里的后山,漫山遍野都是一棵棵桂花树,上面开满片片颜色黄得发亮的桂花,香气袭人。
荷香面前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她最喜欢的装扮。
一身月白宽袖锦袍,头戴束髻冠,腰间系着铁红和砖灰两色相拼宽腰带,左右各一佩玉,右半边脸上戴着瘆人的罗剎面具。
他朝她走来时不疾不徐,从容适度,珩铛佩环,优雅悦耳。
浑身上下透着清贵优雅的气息,半边不苟言笑的冷峻眉眼,在见到她时依旧骤然柔软。
面具底下的狭长凤眸,一如她记忆中那般温柔宠溺。
楚依珞浑身猛的僵住,眼底卷起一阵骇浪般的狂喜,空白一瞬的脑子才想起要跑,身体却早一步动了起来。
江祈抱着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楚依珞,眸色微暗,在她耳畔沉声问道:“依依愿意原谅我这个骗子了吗?”
“你如果再不回来找我,我就真的不原谅你了。”楚依珞眸里含着泪,虽然嘴上不饶人,声音却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久违的软玉温香终回怀中,江祈看着她,漆黑眼眸里某种炽热情愫翻涌:“那,唤一声夫君来听听……”
“夫君。”她又哭又笑。
“你的脸怎么了?”楚依珞伸手抚.上他右脸的面具,这几个月隐忍下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