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就活该被你糟践么！”

云音染闭上眼，怒从心中起，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该如何处置，求我没用，得按着当朝律法来办。”

“哪怕不算上我，买卖良家，逼良为娼——你有时间，不如先去交代交代身后事吧。”

她声音不算大，却十分有力，一锤定音地宣判了老鸨的结局。

“好！”

她话音一落，人群中便传来阵阵喝彩。

人群之外，一辆马车的帘子才缓缓落下。

“殿下，这云家小姐还真有点血性。”

驾马的小厮似乎有些兴奋，“看得太过瘾了！”

“遇事沉着，进退有度。”

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隔着马车有些暗哑，却仍挡不住那一份若有所思与兴趣：“看来，母亲的建议，确实可以考虑一二。”

云音染并未与老鸨纠缠过久，大抵是看热闹的多，动静大，很快便有一队官差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将老鸨按住。

“小姐——”

她还未回过神，就听得一阵哭天抢地，身上瞬间长出了一个挂件。

“小姐，你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奴婢担心死你了！”

云音染显示愣了愣，随后便是哭笑不得，僵硬着身子。

这是她娘留下的丫鬟，名为绿萝。

其实根据记忆，她觉得这姑娘叫熊二适合些。

好在绿萝也懂分寸，没在大庭广众面前哭太久，很快便收敛了情绪，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车：“走，小姐，咱们回府！”

怡红院与大统领府的距离其实算不上远，马车疾驰，不一会儿便到了。

云音染的双眼虽已痊愈，但还是装着瞎子模样，一只手持着玉杖，任由绿萝将她搀扶进府。

二人才行至堂前，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

“哎呀，这不是大姐姐么？”

这语气，一听就是大阴阳师了。

云音染微微动了动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双眼看起来没有焦距，却足以将眼前状况收进眼中。

只见云梦之仗着她看不见，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眼里满是不屑嘲弄，嘴上却是关怀的话语：“不过上个香的工夫，大姐姐就不见了踪影，可叫妹妹好生担心。”

“没出什么事吧？”

第3章 作案动机呢——

草，一种植物。

两人一同出的门，一个丢了，另一个连根毫毛都没伤着，就差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脸上了，还真有脸说这种话。

云音染被她恶心到了，压下脏话，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劳你费心。”

“云音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她这副懒得计较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云梦之，她几乎是立即便拉下了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阳怪气：“出趟门回来，连衣裳都乱成了这模样，谁知道你是干什么去了。”

这话说得阴毒。

即便云音染没有古代女子的贞操观，却也知道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就毁了大半。

“二小姐说什么呢！”绿萝顿时便炸了，“我们小姐好好的，不劳你嘴上记挂着！”

“啊，是我失言。不该这么戳大姐姐的伤疤。”云梦之夸张地捂住了嘴，却掩不住话里的嘲笑：“不过你也别觉得我的话不中听，谁叫女儿家最重贞操，你这……哎，到底是夫人走得早。”

这就是廉价腐烂茶包吗？

不止茶，还恶臭。

云音染眉头紧紧皱起，脚下默默上前一步，声音凉凉。

“你是头尾交换了么？”

“什么？”云梦之尚在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

云音染却没打算给她解释，装作脚下一个踉跄，站直时反手便是一个巴掌糊上了她的脸。

啪……

这一声足够响亮，云音染自个儿的手都稍有些麻了，甩了甩，无辜地开口：“呀，我这看不见人，这是打着谁了？”

“云音染！”

云梦之捂着脸，原本白嫩的面颊赫然肿了起来，立即尖叫起来。

“二妹妹叫什么——该不是打到你了吧？”

云音染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目光放空看向前方，云梦之却硬生生看出了嘲笑的意味。

“你、你给我等着！”

云梦之气得眼都红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跺跺脚转身跑了。

“切，一定是去找二姨娘了，跟没断奶似的。”

绿萝嘟囔着，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云音染也勾了勾唇，示意绿萝扶她回房。

她脑中关于原身的记忆还需要再串一串，至少不能露出破绽。

她是这样想的，却没预料到不等她整理，那边便有小王八带着老的找上了门来。

“云音染，你给我出来！”

云音染听到这熟悉的挑衅声，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心中一串省略号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