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420)

作者:一个十三 阅读记录

酒过三巡,话虽不多却也十分温馨融洽,祁匡善同两个儿子说着话一派和谐,时不时还会被祁念冒出来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卸掉在外的一身责任颇为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他询问着祁煦的身体随后将话头指向了在替祁念剥虾的祁然,装作随口一提道:“你如今年岁不小了,念儿也听话懂事,自己的终身大声还是抓紧些,有心仪的人就说出来吗,为父替你安排。”

这话一出场面一下静了下来,祁煦下意识抬眸望向对面的祁然,后者也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将手中虾线剔除干净放在祁念的碗中,拾起桌上用于净手的帕子擦了擦手,不急不慢的回话:“这话您每年都得说一遍倒也不嫌累,您说您让我娶亲也不担心祸害人家姑娘,倒时候丢得可是咱祁府的脸面。”

每次谈及这个话题父子俩之间的气氛都会有些僵,祁匡善刚知晓祁然心悦李汜时,是无比震惊的,大晋虽不排斥但却也算不上盛行,祁家身为世家典范,更是规矩严明,族中子弟各个都是君子端方从未做过出格之事,祁匡善一开始心中郁闷,觉得有愧列祖列宗,可瞧着自己小儿子忧思难过的模样心疼都还来不及,更别说往他心窝子上戳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些个脸面啊名声啊抛之脑后。

他如今半只脚踏进棺材,各种虚名也看得开了,只求儿女幸福家宅平安。

可谁能料到小王爷病逝了,那段日子祁然像失了魂一般,祁匡善看着眼里疼在心中,却又无能为力,少年的情谊最为浓烈赤忱,像是突然盛开的花,可如今祁然在经历一场虫灾,能做的只有等他自己慢慢熬过来。

幸好,祁家的人一向能吃苦。

祁相是十分疼他这个小儿子的,闻言也只是捻了捻胡子瞪了一眼,没好气道:“为父也没说非让你找女子,是个知情识趣品行端正的便行,你好歹让我看见个影啊,这般清心寡欲你是要出家不成。”

“噗。”祁煦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好意思笑,”祁匡善正是气头上,立马将炮火掉转过来,又是一顿批评,“你身为兄长应当以身作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家谈和成就事业。”

祁煦浅浅一笑却不说话,左右一个比一个敷衍,一个比一个油盐不进,祁匡善愁的揉了揉了眉心十分焦虑。

“谁说没影了?”突然间祁然开了口。

闻言,祁煦脸色一变顿觉不好,生怕祁然酒气上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朝人频频使眼色,后者看了一眼,勾着唇饮酒,话中带着笑意道:“那坟不还在河边立着吗。”

这话险些把祁匡善呕出一口血来,用完家宴都是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早早回了房歇息。

于是乎祁然就光明正大从祁府大门出去,到前院时被人给拦住了。

“今夜守岁你上哪去?”祁煦问。

“兄长为何明知故问?”祁然答。

祁煦紧了紧貂毛的斗篷遮住小半张脸,觉得自己像极了话本里棒打鸳鸯的长辈,幽幽道:“这守岁还是莫要到处乱跑的好。”

祁然神情淡定的望了一眼,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兄长说的是。”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你别不是敷衍我,背过身就翻墙出去了吧?”祁煦追问。

这次祁然没说话,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兄弟俩对视一眼,最后是祁煦长长叹了口气往一旁侧了侧身,“早去早回。”

等几人出了府祁煦才仰头看了卡悬挂在院中的红灯笼,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希望父亲今晚不会想着一道守岁。”

灯笼的光十分明亮,正旦节讲究一份热闹,故而整个临安的街道都点着灯笼,偌大的街道仅有三五归家人,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寂静,空中翩翩落了几朵雪花,衬着暖色的烛光,颇有些万家灯火城,白雪道丰年的意味。

祁然侧身进了巷子中,七拐八绕在在一处院墙下止步,他轻轻一跃翻过墙头进了季府,季府的下人事先被季思打过招呼,这一路过去也没瞧见个人影,就这么轻轻松松到了户部侍郎的院中。

院中挂着许多红绸带,绸带下悬了不少花灯,一走近仿佛置身于灯海之中,十分漂亮,亭中更是放了不少陈酿瓜果点心,可却未见户部季侍郎的身影。

勾唇笑了笑,祁然自顾自的走到亭中入座,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放在鼻前轻嗅着,眯了眯眼睛仰头饮尽。

那人是在他喝完第三杯酒后出现的,撑着把伞站在亭外,眼睛带着笑意故作讶异的问:“咦,这可是稀客啊,也不知祁二公子不在府中过节,来我府上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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