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不可闻的“嗤”冒了出来。

林秋文看向黄之莹，不悦挑眉：“黄老师，这是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反正不管你有没有意见，我都没说半句假话，回台里你看看素材就知道了。”

黄之莹摇头：“没，我对您说的话，没一点要质疑的。”

这话反倒让林秋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

黄之莹：“不对，我说错了。应该说是，我对您说的后半句话，没有要质疑的。但是前半句话，就是‘鱼羹餐馆算什么啊’那句，表示质疑。”

林秋文：“那你可能是押错宝了。这么说吧，三危寺那素斋，酱肘子烤羊腿炖五花，全都放这儿，我都不换。”

黄之莹：“林老师，是这样。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说你说的不对，不是在质疑三危寺的素斋，而是在表达，奚老板餐馆那些菜，要比三危寺的素斋还好吃。”

这话一下子把林秋文说懵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你说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鱼羹餐馆，根本就不卖素斋——”

“谁说奚老板的餐馆不卖素斋的？”

林秋文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敢出声，但还不是对着黄之莹说，是对着小助理说。

“姑娘，你今天跟着黄老师，你确定她没撒谎是吧？”

助理郑重点头。

“嗯，黄老师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一进去就吓着了，想着，怎么这餐馆还有单独的素斋区呢，真的会有人吃素斋吗，结果一尝，当时就感觉，如果我顿顿都吃这家店的素斋，我绝对能不吃肉，绝对能减下肥来！”

“又过了一会儿，我还发现，好多来这家店的人，都在进来的第一时间，选择了素斋区。我们问了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游客，在逛三危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三危寺的斋饭特别好吃，但三危寺承担不了那么多人在寺庙里吃斋饭。所以，他们这个愿望就没被满足，在看到这边提供素斋后，立刻选择了这个。现在想想，说不定，这是店主针对那个地理位置，专门做的商业策略。……”

这回，一直到下班，林秋文都没说出来话。

晚上吃饭，林秋文拿过遥控器，调到了《帘城身边事》。

林太太挺纳闷：“老林，你平时不是都不看这节目，无意中看到，都要划走吗。”

林秋文嗯嗯啊啊了几句，扯道：“就是今天突然想看了。”

调台过来，刚好播到一条老太太子女不孝顺、不被赡养的新闻。

林太太看了都直皱眉：“赶紧换台，吃饭看这个，太气人了，我都想跳进电视机里把那几个不孝的子女都打一顿！”

林秋文那边，没动静。

林太太拿倒过来的筷子头戳他一下。

“啊？啊、哦。那个，换什么啊，马上就演完了，你看，马上就到好玩的了，是《帘城美食》，别换了。”

林太太：“诶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从来不看自己的节目，碰到这种看着让人来气的节目，都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天倒是忍得住。”

林秋文还是没吭声。

电视上，黄之莹举着话筒出现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记者黄之莹。网络上，年轻人总在发表一到过节就满大街人，所以宁肯在家里躺着也不愿意出门的想法。今天，是十一黄金周的第一天。我呢，就先帮大家探探路。这是位于三危山脚下的一家餐馆，熟悉我们频道的人，可能已经知道这间餐馆了，但……”

屏幕正中央，黄之莹正在进行程式化操作。

而电视机前，林太太盯着她身后正在吃东西的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

那小姑娘不知道在吃什么，总之是咬了一口，眼睛都直了，被伙伴们发现后，还不好意思起来，可爱极了。

“哎，老林，老林你刚才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起来，是比三危寺的斋饭精致点儿。那摆盘，绿油油的菜看起来简直比红彤彤的肉都诱人得多。”

林太太迷惑：“什么斋饭？”

“啊，就是那小姑娘吃的啊。你没听这个记者说吗，她这片区域是单独的素斋区。”

“你刚才一副低头扒饭的样子，听得倒还挺认真的。”

林秋文又是嗯嗯啊啊一阵敷衍，眼神不断往电视机上瞟。

顿了顿，林秋文问：“那个，你前几天是测出来血压有点高是吗？”

林太太怒道：“林秋文你今天有事没事啊，你血压才有点儿高呢！”

“啊行行行，我血压高行了吧。所以，能帮我降一降血压吗？”

“什么意思？”

“这家店的素斋，有时间，咱俩去尝尝呗。”

林太太：……？

“这其中有必然的联系吗？还是说，这家店的素斋是灵丹妙药，一口下去病灾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