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嗔怪地按下他的手，“我不是在说胡话，我是说真的。以前我听说的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舒舒，你被骗了……”白刹无奈地笑着。

“白刹，你竟然会笑了。”舒舒稀奇地盯着他的脸，开心地扑到他怀里，“我家的小白果然最可爱了。”

“刹，你什么时候成了她家的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舒舒侧身望去，看到一位穿着黑衣的端庄妇人带着两名清秀小童走进屋来。舒舒绽开笑容，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着跟她很像的气息，让她很安心。她询问地看向白刹，想知道这个的人身份。

“我的姨母，黑玉夫人。”

“夫人好。”舒舒恭敬地低头致礼。

“你还是随那个孩子，叫我一声小姨吧。”她温柔地说，坐到侍童搬过的椅子上。“刹，你先去忙别的吧，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是。”白刹点头，料到她会这样做。不管怎样，他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想不到那个孩子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黑玉夫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淡淡一笑，转头握着舒舒的手，“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们的本质是不一样的。”

“什么？”舒舒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我们都是玉石所化。但是你是真正的人，我是普通的妖。”她掀起被子，卷起舒舒的裤脚，“你发现上面的纹路了吗？”

“嗯。”舒舒点头，“是严重的病吗？”医书上倒没有见过，可能是特殊体质才会生的病吧。

“这是玉的碎纹。平常吃饭的时候，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碗的底部会有这样的纹路，那是碗快碎掉的纹路，虽然还能用，但是其实已经碎了。你是玉化成的，贬为凡人时，并没有让你投胎，你的身体还是玉化成的身体。你昏迷的时候我替你把过脉，你动用了生命之力，才会让玉提前碎裂。一般说来，修得灵性的玉石比普通灵体要活得长久。你这么早就碎裂，会大大影响你的寿命。你看……”她拉起袖起，露出手臂上小小的一块碎纹，“我修炼了很久想要成仙，如果一直不行，我的身体还是会日渐老去。这种纹路就是老化的开始。”

“我会死吗？”舒舒认真地问。

“不会那么快，如果你不再用灵力，还能活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定不能比白刹久。作为一个凡人，你的生命本来也有限。他会选择跟你在一起，一定也有相当的觉悟。你体内的阴魂，我已经封住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不肯交她出来吗？”

“我……”舒舒有点惭愧地低下头，和她一起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呢。

“阴魂是从怨气中孕育的生命。从无到有的生命，并非是因爱而生，而是因为化不去的怨恨。如果只有怨恨，她就只能是魔物，会失去情感，一直活在痛苦中。你体内的阴魂好像并不是这样，她曾经拥有过感情，最后是她自己舍弃了，退回到原来成魔的样子，但是她有了智慧，也比一般魔物难对付。如果你再放任她下去，她真的会侵占你的身体，这对你的体质会有很大的损害。”

“我不怕的。”

“是吗，当然你的灵魂不完整，连轮回都没有办法。现在你拥有自己的灵魂，如果因为身体崩坏连灵魂也一并碎了，你就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你要是持续固执地不管自己，对关心你的人来说，会伤了他们的心。”

“我知道，我会非常认真地考虑。”

人是不是要学会理智呢，那些无用的任性，到最后全都放下。如果什么事都理得很清楚，一切会变得很无聊吧，她也不可能做到。因为她是任性，事事以感情先判断的人。学会了思考，就要学着怎么更好的处理发生的事，其实，一切还能乱七八糟的，也没有关系吧。以前都是这个样子的，她不是也一路好好地活下来了。都是靠别人的帮忙，要是以后再这样，是不是已经不可以了，她在长大，小孩子犯的错，不表示大人也能犯。她也差不多要像个大人一样行动了。

到了晚上，白刹在房间里陪了她一会儿，打算回房休息。舒舒拉着他的袖子，不舍地看着他。

“我睡着的那几天，你也是回自己的房间吗？”

“没有，我在陪你。”

“那为什么现在回去了？”

他迟疑的一会儿，“人间的规矩是这样说的呀。”

“不要理那些了。我和阿银都没有在管。我一直想问你，阿银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他。他进不来妖界吗？”舒舒担心地问。

“不是的，他有别的事要做。”他忽然有点羡慕起阿银来，她还记挂着他，“他去了天剑门找星夜，我很在意星夜的身世。我又不能派妖界的人去，他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