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舒舒又跑来看他。她白天一直在想怎么让他站起来走路，当初她也是好不容易学会的，慢慢学，总能站起来走路，她现在都能走那么久了。

看到她一心想要帮他，他有些不忍告诉她他不能再走路的事。询问地看向青童，青童早就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以后可能都不能走路了。”他微笑地说。声音是正常的，表情也是，她应该找不到破绽。

她的笑淡了，瑜书想要安慰她，这种事不过是小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不能走路又有什么关系。“没关系的，”她忽然拥着他的肩，“不能走路罢了，这样还能省很多力气呢。活着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

“真的只要这样就好了吗？”他淡淡地问，伸手拥紧怀里的她，为什么他的人生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会有什么更糟的吗，他能想到的，是一些跟她有关的事。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她是否怀着同样的心情。

“我们要一直活着，一直在一起。”她坚决地说。

“好。”他的笑带着苦涩，这是不能实现的愿望，两个人在乱世之中，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短暂。可是心里有了暖意，她并不是安慰，而是认真地在说着自己的愿望，同样的愿望，对他来说即使只是作为愿望也是奢侈的。

他醒过的消息，将军很快也知道了，平时他若在昏迷，舒舒来照顾他，他也就算了。现在舒舒还往他这边跑，他心里很是不悦。在瑜书昏迷的时候，他自认迁就舒舒许多，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对她好。

夜里，他叫人带来瑜书，屋子里只有他们和舒舒三个人。青童好像有自己的事要忙，他觉得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没有跟着来。见面是迟早的事，瑜书早就准备好了。坐在他面前，仰视灭了齐国的人，他心中总是害怕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用颤抖。现在，他却有点不怕他了，他的身上多了某种东西，好像划在冰冷上的一抹绿，掩住他的冷酷。

“殿下，让你受苦了。”他语带讽刺地说，脸上的笑带着不屑，“那么胆大的士兵，我已经让人好好教训。殿下尽管放心。”

“将军有心了。”瑜书微笑点头，他记得今天带他过来的两个人，便是当日打他的人之中的两个。也许他们也打了小五，对那个孩子的死，他总是无法释怀。

“其实这事也愿不得他们，说起来，全是妖怪惹出来的祸。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失去双腿。殿下，你说是不是？”

“嗯。是。”其实是谁的错已经无所谓了，没有这件事，他也不会放过他的。看过宫中的是是非非，他心里已经极明白，这次的事，他猜想也许全部都是他设的圈。他想让他早一点死，这一点瑜书很清楚。齐薜是死敌，他想让他死，是很平常的事，她已经不再计较了。

第二十五章 她是妖？ 更新时间：2009-9-29 23:01:52 本章字数：3207

“想知道军营中的妖是谁吗？”将军戏谑地问。

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宣告着他的恶梦，瑜书平静地看着他，心知他又要说什么残忍的话。他微微皱着眉，支撑着被痛苦折磨的心，现在的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了。

“舒舒，”他促狭地说，命令扶着瑜书的她，“过来。”

瑜书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要说她妖，像军中很多人说过那样。他不会相信的，她绝对不会是妖，青童不是，她也不是。舒舒一直在听两人说话，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时刻缠着她的心，明明是很平常的话，为什么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他们在吵架一样。当将军让她过去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要欺负瑜书。

“不行，”她护着瑜书警惕地说，“我会保护他的。”

她的单纯与敏锐，有时候都是一种伤害。将军勾起冷笑，“来人，为齐太子看座。”

舒舒安心了一些，他能想到让他坐下，一定是不会欺负瑜书了。瑜书不安地坐下，不禁握紧舒舒的手，他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他是保护不了她的，甚至连保护她的勇气也没有。

“现在，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做。”将军笑着说。

“嗯。”舒舒点头，心里有些怕他，他的笑很可怕，像是藏着什么主意想要捉弄她。在天上的时候，青童经常戏弄她，她不觉得生气，还跟着他一起觉得开心。那时，她并不懂什么是伤害，现在懂了一些，却有了更多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伤害，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总是不明白。

“过来，闭上眼睛，等下外面会送东西进来。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他温柔地说，从背后抱着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遮着她的眼，目光却望着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