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恶神(48)
容问点点头,不知从哪处摸出一个黑色银纹锦袋,将师讼揉成一团塞了进去,系好,在手中抛着玩儿。
明知暗自一笑,“你这术法倒是有趣。”
见他好奇容问便将锦袋抛给他,“阿知要是喜欢,下次便送你一个新的。”
明知接过才发现这锦袋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布料隐隐泛着光,有些细微纹路,像是羽毛,其上绣的一朵繁复山栀子,不知采用了何种丝线,栩栩如生,像是真花拓上去一般。
“此物不普通,何况我要了也没什么用,多谢你好意。”明知笑着将锦袋还给他。
容问不置可否。
将锦袋抛两抛,收了起来,狡黠地看着他说,“玩意而已,能博你一笑便是大用处。”
明知哈哈干笑两声,心道他这又是何意?
“我刚才让卷耳探查了一下,灵星君在宁祯太子旧宫内,雪神大人正在赶过去,只是……”容问换了一幅严肃神情,这是已经微微拢了眉,“灵星君身边不止阿毛儿,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还有一人?”明知此时也严肃起来。若灵星君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此人是敌是友亦不好说。
容问颔首,“只是那处雾障凶险,卷耳进不去,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明知思索片刻,他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从他见了那枚命铃开始,这种诡异的感觉就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总觉得这些事在冥冥之中都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既然如此,是敌是友,待去了便有定论。”他说。与其在这里心中胡乱掰扯,不如干点实事。
容问点点头,“阿知跟紧我。”
“对了,……先前那枚命铃,还在你身上吗?”明知拉住他,问。
容问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子,站直,低头打量他,似乎是见他神色无异,才一转手腕,掌心向上,那枚命铃就这么出现在他掌心,“要它做什么?”他蹙眉。
明知笑了笑,拿过命铃,对着远处天边群山头绮丽霞光细看。
时隔一千载,再次细看这东西,他竟生出些悲凉。
这世间什么东西都如流沙,怎么都是握不住的,昨日红颜,今日便成了枯骨,昨日纸醉金迷,今日再看也不过黄土一抷,一千载太长,大风一阵呼呼刮过,大地一片空茫茫,剩下的只有苟且偷生之人要偿还的仇恨……与这一个铃铛,仅此而已。
“阿知?”容问轻唤他一声。
明知将命铃收好,转身,“走吧。”
他却没动,只是看着他背影,“阿知,你不必……”话只说了一半,他便不知如何接下去,不是不想,而是这其间太过复杂,眼前这人,肩头负的东西太多,选好的路,再黑再苦也要自个儿去走,这道理他懂,他只是……不甘。
明知顿住,回过身,“什么?”
“没什么。”容问笑了一笑,上前将他额前沾上的一片枯叶摘下来,“阿知,你若不想见它便交予我,……你若不想,我便替你。”
明知抬头看他,若有所思,半晌,“鬼神大人哪,这世间万事都讲一个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明白吗?”
容问没说话,一双眸晦暗不明。
却听明知又蓦地一笑,“多谢你好意,这命铃还是放在我这里稳妥些,毕竟逃不开不是。”拍了拍他的肩,转头行去。
容问看着眼前背影,一只手虚抓了抓,一摊手却空空如也,他想把他的命妥帖藏进自己自己的命里,苦厄灾难自己替他受了,只截取最流光溢彩花团锦簇的一段给他,只可惜时机不巧……
最恨时机不巧。
即便这样,能陪他走这一遭也是好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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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内火树银花人头攒动,烟火当空绽开,天地之间犹如白昼,钟鼓乐声从重重宫阙之中直冲云霄,脂粉味儿,酒香凝成一股纸醉金迷的风吹开埋在一片漆黑之中,东宫别院的雕花檀木窗。
窗后站了一个全身缟素披头散发鬼魅似的人。
屋内一片漆黑,并不掌灯,静的一点声息也无,仅剩那扇窗被风吹的“咯吱咯吱”作响。
良久,成难才伸出一只手,抵住窗扇,咯吱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远处万重灯火中传来的钟鼓喧天欢声笑语,这是何等的纸醉金迷,何等的穷奢极侈。
他却亡了国。
成难看着远处灯火阑珊,不禁嗤笑了一声。
“殿下!殿下!国主还在等您,您不能到这儿来啊!殿下……”外头倏地亮起一点灯光,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
接着一个年轻的声音怒道:“给我滚开!”
“殿下,您不能到这儿来……”
许久后,安静了,门被砰的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明黄团锦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