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春酒(美食)(108)

作者:斜栀 阅读记录

伞下碎裂的水珠溅了人满头满脸。

苏柔跑进雨幕中,把她从伞下捞出来,“怎么失魂落魄的。”

林绣勉强一笑,“谁让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走了。”

林绣狠下心来不再想,于是彻底放松下来。买的许多肉蔬快要不新鲜,几人结结实实吃了两天,连带门口的流浪猫狗都捡便宜胖了圈。

昼食无非是铁锅炖鱼或是烧肉,再洒两把长豆角和玉茭段。厚切肉片鲜溜溜肥嫩嫩,铺在冒尖的白米饭上油光闪闪。如此吃了两顿,大鱼大肉已经难以入眼,林绣不觉挑剔起来,馋那辣气腾腾的烧烤。

昼食自然由林绣做主厨,员工餐多是苏柔准备。她学得挺快,差不多能独当一面。

“不如咱们吃些甜的吧。”

桃枝掰着指头细数,“像甑糕小窝梨之类的现在吃正好。等进了冬天,我们再蒸糖糕和江米丸子。”

林绣热爱重口味,更想吃些又甜又咸还辣的。

重口难调,苏柔只是笑笑,“且等着吧。”

白天客人来来往往,到了晚上总算有机会尝试新品。

许久没用的大铁锅被抬出来,继续发光发热。林大厨乐于退居二线,颠颠地给苏柔打下手。

小块面团在手里抻长捏扁,紧紧贴在锅边。

麦香伴着炉子的热气袅袅升了起来。

铲子托着底儿一揭,薄薄软软闪着金光的糖油烙饼就跳进盘子里。林绣咽咽口水,很有汪老写的黄油烙饼的感觉。

美美地吃过糖油烙饼,剩下的面糊还煎了几个油汪汪、烫得要命的萝卜丝小饼。萝卜丝擦得细软,柔柔和和,毫无秋萝卜冲鼻子的辣气。

桃枝捏着一角直往手上吹凉风,就是舍不得搁下。

带着壳的咸鸭蛋切成橘瓣一样的大小,林绣擦了手上的油,用小勺舀着咸蛋黄吃。看看桃枝满脸的意犹未尽,自己先笑了。

“明天早晨咱们还吃这个,烧得更薄些,往饼里灌鸡蛋吃。”林绣比出个卷饼的动作,“再刷些蒜蓉辣子,有什么青菜都往里一裹。”

桃枝欢呼起来,“我能吃两张。”

风急雨骤的,正是好眠时。许是因为惦记着这件事,桃枝夜晚睡得格外舒心,连梦里都是鼓鼓囊囊的鸡蛋灌饼。

没成想第二天早上谁也没吃上卷饼。

林绣挣扎着起床时,只觉头重脚轻,浑身都烫。

前些日子的口疮是积了火,现在天又下雨,才算是病来如山倒。

庄娴冒着雨跑去医馆,老大夫看了没多说,只给出个“外寒内火”的结论。许是觉得自己太端肃会吓着病人,又抚须微笑,“好生修养几天就是。”

林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从前时候每年都要病一场,还都是在秋末,像是要把攒了大半年的火气一下子发出去似的。没想到来到这儿还是同样的毛病。

对每逢秋天必至的小病已是见惯不惯,林绣很自然地躺在床上,摆出病人该有的娇样。

她裹着小被子窝成最舒服的姿势,一会觉得额头冒虚汗,吹一股凉飕飕的风又直喊冷。

主厨倒下了,苏大厨得全权负责她的位子。庄娴酿酒端盘子更是没一点空,服侍病人的重任就交到珠梨手上。珠梨被林绣一会喝水、一会喝多了要如厕的要求捆住手脚,耐心照料了半天就把她丢给桃枝。

桃枝是个粗手粗脚的,乐呵呵地把别人送的慰问礼拿过来。

乐坊老板托人送来副泡水的剂子,陶小姐则是给她带了许多解闷的话本。

“还有谁来着?”林绣歪着脑袋用秸秆吸水喝,把吸管咬得扁平。陈皮、金银花和什么花草泡的水,她偷偷加了块冰糖,清香中透着微微的甜。

桃枝给她擦擦汗,“江大人也来了两回。”

林绣腾地坐起来,“然后呢?”

“绣姐姐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只说仪态不佳难以见客。于是大人远远地在屋外看了眼,放下些草药就走了。”

林绣:“”

她还是不敢相信,往胳膊上狠狠掐了把,痛感很是明显。

“这果真是我说的?”林绣按按太阳穴,她什么时候还讲究仪态这东西了。

“当然,骗你作甚。”桃枝啃着鸭梨,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们当初听见也觉得奇呢。”

莫非是那故作玄虚的禁忌本子看多了。林绣疲惫地靠回榻上,感觉头更疼了。

因病情不重,大夫没给她开什么药,只是嘱咐多喝水多睡觉。学士府送来的是副药浴汤剂,纸包上写着具体煎药熬药泡浴法。

又是撒药又是蒸熏的,林绣坐在木桶里,总觉得自己快成了某种处理好就等下锅的食物。再抬手一闻,眉头立即皱起,都被中药腌入味了。

不过蒸完效果显得很快,她裹着被子神清气爽的,鼻塞也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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