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春酒(美食)(21)

作者:斜栀 阅读记录

“说来小娘子在积玉桥卖糕时,或许还见过我呢。”

林绣微微笑,又询问起酒馆每日进鱼的详情。

“更便宜些,也可上门送货。”他掰着手指一一细数,像今耀楼、食味荘都是从柳桥定鱼,旺季走量格外大。

林绣点头,盘算着以后开了大酒馆定要来此好好挑个进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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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途经上林苑,有翠鸟啾响,她没忍住拐进去逛了一圈。

和现代花鸟虫鱼市场差不离,斗蟋蟀的,养画眉的,贩红鲤的,逮着什么玩什么。市场西北角基本可算做狸奴乐园,还有供其扯着玩的毛线团。

再往前走去,更是叫人讶异,居然还有猫穿的彩衣,和婴儿小衣一模一样。她随手拿起顶小帽子,红亮丝绒煞为好看。

卖衣妇人笑得和善,褶子也在阳光下明亮起来,“姑娘的孩子几岁了?”

林绣一噎,忙道搞错了,讪讪逃开。

市场管理实在形同虚设,这卖小孩衣服的怎么和花鸟都混在一块。没有招牌的地摊真是害人匪浅,虽说有招牌她也识不得字。

走出不远,想着那毛绒绒的手感,还是心痒难耐。林绣厚着脸皮折返回来,挑了顶最便宜的帽子。

妇人笑笑,心道初为人母的女子给小孩挑衣服不都是喜悦吗,这位娘子怎么还害羞起来。像她在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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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绣惦念着手里提的一网兜活鱼,赶在午时前到了家。

刮鳞片,破肚腹,去黑膜,挑腥线,几下功夫就把鱼处理得利利索索。肥猫此刻不装睡了,凑到她身边“嗷咪嗷咪”柔声叫唤。

林绣心情甚好,摸出个小鱼干喂它。

林来福别开头,一脸不屑,自顾扑着蝴蝶窜上了房檐。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顶担此斤称,更是不堪重负。

“来福,下来。”

阿蛮过来接她手上的鱼,声音在半途拐了调,“阿姐,这起的是什么名字呀。”

把处理好的鱼递给她,林绣踮脚折了根嫩柳枝,绑上片羽毛做逗猫棒。奈何那位铁了心在屋顶上晒太阳,根本不理会下面动静。

“嘿,”林绣称奇。

抬头迎着碎金般的烁光,只有残余猫影。她高声威胁道,“小心明日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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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休息了三趟,才把那口多年没用的大锅搬出来。这些日子歇得好,她比从前圆润了不少,连端口锅都喘,还好没扭了腰。

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才缓过来,林绣下定决心,以后要每日早起做套七彩阳光。

铁锅极厚重,瓷实足壮。

锅底拿煤炭涂过一样黑得发亮,初看极平滑,摸起来却坑坑洼洼,让人很轻易联想到“炭火”“热腾”之类美妙词汇。它的夯实与蛮劲同外面那些浅薄货不同,铁匠淬火时打下的每一锤都留作印记。边缘磨得锃亮,向食客昭告它的往日荣光。

木盖用得久了,也熏出几分烟火颜色。

如何找到这么大一“块”锅盖与它相配的。林绣左思右想总不得其解。

长柄木铲舞得生风,颇有“红粉赠佳人,宝剑配英雄”的意思。

“呲溜”一声,鱼滑进锅,回光返照般微张了嘴。不待它做出其他行动,林绣浇进一瓢开水,冲起烘热的温度。

嫩豆腐斩成骨牌般大小,葱白切成极细的丝缕,两者先放在一旁,只等最后汆烫。

往铁锅里扔进荜拔和蒜瓣,检查下火力已烧至最大,就不再管它。

林绣坐到院子里淘洗着这筐梅干菜。明日是卖梅菜酱肉包子,还是梅菜锅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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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一推门,只见火光闪闪,白雾腾着极美的香味。

已经用洁净毛巾环住了灶台与锅盖之间的缝隙,但朝天椒的辣气还是见缝插针地冲出重围。

林绣丢进去绢豆腐,轻而缓地推。此步最考验耐心,一定要凑着圆凸不平的锅底,绝不能翻动搅拌。

一口锅就占了整张饭桌。

锅里鱼菜都黑乎乎的,其貌不扬。只有豆腐白生生而遗世独立,独做淤泥里的清莲。

夹在筷里一颤一颤,不稍用力就要碎。赶在碎裂的前一秒丢进嘴中,不知是辣还是烫得舌尖疼。

阿蛮吃得一嘴油,不忘点头夸赞,“比大酒楼卖得还好吃。”

林绣勾起嘴角,若是用黄米面做了饼子贴在锅缘,那才叫个汤美味足。

“别光顾着吃豆腐呀。”她夹起两块鱼眼下的月牙肉,盖在他们俩的米饭上。这块活肉鲜得出奇。

自己则拆下块肥厚鱼腹,肉多刺少,油脂丰富,微微一抿就在舌尖化开。

“等我们的酒楼开起来,就主卖这个吧。”

“还是猪羊更受欢迎。”

“不许说话。”林绣端出主厨的威严,每人头上各挨了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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