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霜手中起了决式，她将朝巫推离，倾身跃入了万剑阵中。

一阵光耀天地的灵气迅速推展，万剑阵在此间瞬息破裂，碎片失了凌冽，跌落到北山石随处可见的石块上。

碎片散成星点，落了一地的明黄。

这始料未及的一切，风容疯长的魔息被吹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为她只是背着他与朝巫合籍罢了，可为什么她却跳入了灵眼之中。

这一切假的像是做戏一般，可又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风容一剑斩向衡君，衡君瞬时离开，衡霜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如今他也没有理由再阻挡风容。

朝巫被衡霜推离，他好不容易稳下身形，却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是一心想要飞升的人，却最终选择了魂飞魄散。

风容冲进了光耀里，他眼前除了晃白一片还是晃白一片，等那耀眼光晕逐渐收拢消失，他看到了衡霜的残影。

他想要拥抱她，可那残影与他有毫厘之差，便再无踪影。

唯剩浑寂珠悬浮在他身边。

团云簇簇，若有前世今生之景。

“师尊！！！”

......

“师尊，这弱水剑法第十三式可真奇怪。”

衡霜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风容道，“哪里奇怪？”

风容执着九渊剑来回翻刺，似乎特别的别扭，衡霜一看他将手腕抬的那般高，便知是他姿势的原因，她放下书走到风容身边道，“说了你几次了，总是学不会。”

她将风容的手腕往下压了压，继续道，“这招翻刺，刺的是敌人的心脏，你可见过谁的心脏长到了脖颈上，要你举的那般高？”

“嗯，还是师尊说的有理。”风容贴在衡霜耳边道，这一阵热气呵过去，衡霜不自然的红了脸。

她立即往后退了半步，看向风容的神情颇为无奈，她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然凭着他的本事怎会连个招式都记不住。

风容散漫的目光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衡霜幻出折扇，拿着扇柄就敲了过去，“下次再这样，就自己去厌浮山领罚去。”

风容显得很委屈，他道，“弟子不敢了，师尊可别让我去那冰天雪地里，多冷啊，还是师尊这里暖和。”

这话吧，乍听起来像是没什么，可细细品去，就是有些不对味，有些......怪异......暧昧......

“闹腾......”

衡霜话落后便极快的走了，风容跟在她身后就只顾着笑，杳萝小筑的清朗里，云雾散尽，明媚成片。

风容缓缓睁开双眸，嘴角的笑意尚未散去，那是他为他们编织的幻境，也只有在那里，她才愿意理他一二。

他拿过一旁的《奇人异事杂记》翻阅了起来，这是衡霜离开后，唯一留在他殿里的东西，他以前总是无法理解衡霜所说的“乐趣”，可随着时间弥久，他也总能学着她在同一个故事里寻找不同的意味。

在久而久之之后，他想走遍她曾经走过的路。

“卡茨......”

风容被脑中传来的机械声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尖锐而锋利的回响让他不觉捂额闭眼，手中的书籍“啪嚓”一声落到了茶桌上。

易缺听到内殿里的动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尊上？”

风容眉眼一紧，拂了拂手，示意易缺出去。

易缺默然，低头一顿，随即便退了出去。

鲜红刺眼的大字伴随着愉悦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出现，他差点被刺晕在茶榻上。

“当当当当，宿主有没有想小系系呀，小系系可是十分想念宿主哪......”

在小系系龙飞凤舞之后，立即就僵硬在了原处，作为它收缩自如的机械小翅膀，此刻也没了扑腾的欲望，若不是要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些，大概率现在已经摔在了地上。

风容冷冷清清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怪异东西，尚算冷静的思考了下，抓住了“小系系”这三个重点字。

他道，“你叫小系系？”

此刻的小系系只想问，它是谁，它在哪里，它在做什么！！！

明明它连线的是衡霜啊，怎么会出现在风容的意识里！！！

它没有回答风容的问题，而是本着掩耳盗铃的姿态，嘴里一个劲儿的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是师尊所说的小系系？”

小系系浑身僵硬，比它的机械身体还要僵硬，它依旧保持不动，以为这样自己就能隐身似的，它嘴里继续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风容仅剩不多的耐心用完，他的声音又清冷上了几分，他道，“小东西，你若是再不回答本尊，本尊就烧了你。”

小系系浑身一震，有苦说不出，连线连错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被赤//裸//裸的威胁了，奈何风容作为它心里的大BOSS，它就是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