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未婚夫权倾朝野(50)

作者:青帷 阅读记录

她这样理直气壮,赵常乐见了,几乎都要怀疑这幅画是不是自己梦游时弄坏了的。

宁葭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对着杨错又磕了个头,

“祭酒,我昨夜是来过书房,这不假,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弄坏东西。我是亥时三刻到书房的,我叫阿乐去给我提一桶热水,阿乐前脚离开,后脚飞白就来了。我听飞白说,那个弄坏画的人做贼心虚,怕人发现,把画放进锦盒里,把锦盒藏到了书架上。若真是我干的,我哪有那么长的时间?还有,画被烧坏了,肯定一屋子烟味,飞白当场就发现异常了!”

“不对!”

赵常乐反驳,“明明是亥时二刻,你进书房时,我还看过一眼更漏,怎会记错?”

宁葭反问,“证据呢?”

证据?哪有证据!

可她看过更漏,时间错不了。

宁葭非常自信,扬着脖子,

“你没证据,我可是有。昨晚我来书房,在路上遇上了小胥夫子,我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分别的时候正是亥时三刻。小胥夫子,您说是吗?”

屋中人的目光一齐聚在了胥白尹身上。

胥白尹今日换了一身女装,青色的曲裾长裙,玉簪盘发,腰间的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玉饰与香囊。

或许是衣着的关系,她的神情不复昨日潇洒飞扬,反显得郁郁。

她若有所思,淡淡地看了一眼赵常乐,然后又看了一眼宁葭,最后垂下眼去,望着面前方寸的青砖。

沉默许久,她才慢慢开口,“……宁葭说的对,我为她作证。”

赵常乐身体彻底僵了。

怎么可能是亥时三刻?她明明看过更漏的,分明是亥时二刻!

胥白尹在说谎。

为什么?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沉闷地像暴雨欲来的低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杨错开口,“所有人都下去,除了阿乐。”

宁葭最先离开,她跨过门框的时候,回转头轻蔑地看了赵常乐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跟我斗,你凭什么?

宁伯紧跟着离开。

飞白回头,看了一眼赵常乐,无声叹了一口气,好似对她接下来的下场有所预料,然后便离开了。

胥白尹垂着脸,依旧沉默地盯着面前方寸的青砖,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了,她才似有所觉,挪动了身体。她看了赵常乐一眼,目光中似有歉疚,但终究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屋中只剩她与杨错二人。

她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杨错却忽然命令道,“你过来。”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冷,甚至还带着些被火灼烧过的、粗粝的感觉。

赵常乐有些心慌,攥紧了手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书案边。

书案上平铺着一副画卷,一大半都已被烧毁。

这便是那副珍贵的画?

赵常乐细看,却愣住。

她以为这该是什么名家古画,可其实……这画还挺丑的。

画卷简单,天上明月,地下湖泊,并湖岸边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不过是最庸常的花好月圆人长久画面而已。

画卷被烧毁大半,若非她对此画熟悉,通过残卷,着实是看不出画的本来模样。

这是她自己画的画。

那一年她及笄礼刚过,母后让官员开始占卜婚事吉日,她的嫁妆也预备起来了。正逢杨错生辰,她玩心起,随手画了这么一副画送他。

原来自己画画这么丑的啊。

可婚事吉日没有占卜出来,杨错的父亲却被查出里通外国,意图谋反,杨父大喊冤枉,当廷痛斥父王昏聩,不堪为君,父王大怒,将他下到死牢之中。

数日后,杨父死在狱中。

杨府满门抄家,杨错仓皇逃跑。

后来再见他,就是赵王宫破那日,她身后是赵氏鲜血,他身后是数万叛军。

生死面前,感情不值一提。

重生以来这样久,赵常乐几乎都忘了,原来他们曾经那样相爱过。

重生以来这样久,杨错从未表现过任何痛苦或缅怀模样,她以为他早将她忘记。

一瞬间所有情愫涌上心头,她喉头几乎哽咽,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喃喃自语,

“这幅画……这幅画——”

可她话音刚落,一只手却立刻掐上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登时要扭断她的脖子。

“这幅画……你用命来偿。”

反正他杀人如麻,手上的血够多了,洗都洗不掉,不在乎再多一条。

赵常乐被抵在满壁书架上,杨错生生将她提的双脚离地。

她喘息不过来,连辩解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要杀了她,杀意这样浓,赵常乐察觉到了。

她真的没碰过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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