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男团,我改行魔术大师(231)

当裁判打出了76.61的现阶段最高分,童然欢呼雀跃,仿佛金牌已收入囊中。

托马斯忍不住提醒:“还有两轮呢……”

单板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决赛有三轮,但并不计算三轮总分,只计算选手在三轮中间发挥最好的一次。

简单来说,如果你前两轮都失败了,只要最后一轮能刷新全场最高分,冠军就是你的。

“我知道,”童然尽管只是个理论上的菜鸟,这种基础知识还是懂的,“我不是高兴吗,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托马斯微微一笑:“Lu看上去状态确实很不错。”

童然此刻就爱听这种话,人也跟着膨胀起来,他垫着脚揽住了人高马大的托马斯,“朋友,下面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二轮比赛,大部分选手已经找回了状态,失误明显比第一轮少了许多,中程连续有两人超过了陆思闲的分数,其中一位加拿大选手还是上届冬奥会单板Slopestyle的铜牌得主,他在本轮中获得了84.82的高分。

童然不免有些着急了,但还算冷静。

他虽然喜欢金牌,却也知道希望不大,只要陆思闲能够顺利完成每轮动作,超越自己就行。

成绩的突破会竖立信心,陆思闲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信心。

他满心期待着对方新一轮的发挥——

障碍区,过了。

前两个跳台,也很完美。

轮到第三个跳台时,陆思闲挑战了和加拿大选手同样的技术动作,是他曾经很拿手,却很久没能在比赛中成功完成的Triple cork 1440。

雪板落地,雪花蓬散开一片雪雾。

耳麦里的解说充满激情地喊出动作名字,观众们的惊喜才刚刚溢出喉咙,陆思闲就身体失衡坐在地上,顺着坡道惯性下滑。

尽管他很快站了起来,但毫无疑问,这个动作失败了。

“太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成功!”解说惋惜地叹气。

童然望着陆思闲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四周环绕着冷风和枯叶,无比的孤独和落寞。

他说不出的沮丧,恨自己为什么要毒奶,还是那种恒河水混合三鹿奶粉的毒中之毒!

“Dedi,你可以轻一点吗?”托马斯小心翼翼地开口。

童然倏地醒神,才发现自己一直掐着托马斯的手,对方手背都被他掐出印子了。

他忙收回手,连声道歉。

“你别担心,”托马斯腼腆一笑,“还有一轮呢,通常最后一轮才是见证奇迹——”

“别奶!”童然简直想跳起来捂住托马斯的嘴,没有人比他更懂毒奶的威力,“我们应该抱着平常心看比赛,不要老是把奇迹挂嘴边,意念也会对选手造成压力。”

托马斯:“……”

但童然担心的人,此时并没有什么压力。

陆思闲戴着耳机坐在候场区,听着音乐沉思,完全不关心其他选手的表现。

他也没有反思自己的失误,脑中反复预演着最后一轮的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衔接要怎么处理,直到有志愿者通知他准备上场。

站在出发区,他可以看见赛区的全貌——复杂的障碍、高昂的跳台,还有赛道终段零散的观众。

五颜六色的旗帜中,一抹红最为醒目,一如他臂膀上的图案。

陆思闲做了个深呼吸,身体微微前倾,带着雪板滑下赛道。

他听见了风的声音。

在过往的人生中,他无数次听过这种声音,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八岁那年,以最小参赛者的头衔,拿到了芬兰青少年滑雪锦标赛的冠军。

那一年,他的父亲还很健康,在他完成最后一跳后激动地翻过广告栏,将他高高地举起。

父亲也曾问过他——

“你想做职业运动员吗?”

当时的他还不懂得职业的意义,怀着对滑雪的热爱,说自己想拿冠军,很多很多的冠军,以及奥运冠军。

他也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奥运会根本没有单板Slopestyle这个项目。

但父亲并没有打破他的憧憬,只告诉他奥运冠军四年才出一个,你要和全世界的运动员争夺第一,就必须付出极致的努力,才会拥有一点希望。

后来,他的医生也说,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回归赛场,如果想要实现目标,希望非常渺茫。

可是这个世界,所有所有的极限,本来就很渺茫!

雪板高高地跃起,带着雪烟翻转。

他不清楚登上珠峰是什么感受,但即便是站在世界最高处,也不会像他这样,将万里长空踩在脚下。

陆思闲感觉自己很轻,像羽毛一样轻盈,他的每块肌肉都很舒展,每个细胞都在飞翔。

一片静谧声中,他久违地触碰到了那扇门,那扇被称之为极限的门,而在推开门的刹那,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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