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炮灰受重生后(15)
杜如晴毫不犹豫道:“我哥那个木头,若不是喜欢挽兮姐姐,能时时注意她有无心上人?”
薛扶光应了声,敛住眼睫:“快些跟上吧。”
杜如晴忙不迭点头。
他们行至半山腰,薛扶光愈发感到焦躁。
不知道他长姐的消息,也未能追上杜如安的身影。
又行了几步,杜如晴瞧着薛扶光脸色从红润转为苍白,张嘴几度想劝他稍作休息。
上方忽然传来惊哗声。
“救命!!!”
“来人啊!轿撵翻了!!”
“下方的人快些避开!!”
薛扶光心头不安愈发强烈,拽着杜如晴向小道内侧贴去,抓住道旁的矮树。
青石板路不过三四人左右的宽度,前方出事,一时人蜂拥着往下跑,奴仆簇拥着达官贵人,还有抬轿撵者,此时也顾不上,从轿撵上下来自己跑着逃命。
碰碰几声闷响,两台轿撵从高处山坡上滚下,拖着砸断的树枝与溅开的石子,打的人惨叫不断。
有不慎冲上了轿撵滚落路线的人,被轿撵带着滚下山坡。
没见过这些场景的贵人们不住惊叫。
薛扶光侧身,一手抓紧了壁侧矮树根部,另一手拽着杜如晴,以防她被人挤走滚落坡道,飞溅的石子木屑砸在身上,带来些微痛感。
好一阵乱象后,人们才渐渐镇定。
杜如晴小声说:“呀,你流血了!”
薛扶光伸手,摸到额角的濡湿。
他低头看一眼,擦掉指尖的鲜红,淡淡道:“小伤,无事,我们上去。”
杜如晴没来得及搭话,薛扶光已然动作迅速的继续往上。
他的小厮也忙不迭的跟着走,都不知道劝劝他。
杜如晴撇嘴,提着裙摆不得已跟上。
出了这档子事,大多数人都没了心情,神情不虞的下山。
唯有薛扶光一行逆流而上。
他在边缘瞧了瞧挂在山坡边大树上的轿撵,瞧不出所以然来,眉心蹙得更紧。
山下租赁的轿撵模样差不多,根本没有区别。
有慕见书在,长姐应当不会有事。
薛扶光原本打算留在后方,看看杜如安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也想让他长姐瞧清左苕菡的面目,现如今到底慌神,乃至于对自己的计划都产生了几分怀疑。
直至他攀上山顶,在寺庙外瞧见他长姐。
薛挽兮穿着与薛扶光同色的青衣,外面原本罩着的一层纱不知何时脱下。
她瞧见薛扶光,立刻高兴的喊:“阿如!”
随后眉头紧紧的皱住,快步到他跟前,用帕子擦顺着鬓角流到脸侧的血:“怎么伤到了?可还有其他的伤?”
薛扶光缓缓松口气。
他轻缓眨下眼,拿过薛挽兮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拭:“无事,不慎被石子溅伤。”语毕,随意问道,“姐姐,左小姐呢?方才轿撵从山上滚下去时,你在何处,可知道什么缘由?”
薛挽兮心疼的望着她弟弟的额角,答道:“苕菡瞧见了一位熟人,与我分开了。那轿撵就在我们后面,应当是轿夫不慎。听闻轿撵上坐着的是秦家的公子。人已经就救起来,性命无大碍,伤的却不轻。”
她拍拍胸口,庆幸道:“幸亏你没有坐。”
跟在后方的杜如晴总算追上,气息微急的唤:“挽兮姐姐。”
薛挽兮刚点头,又听自己小弟问:“姐姐没有瞧见杜院左?”
薛挽兮疑惑的摇头。
刚刚站稳的杜如晴诧异无比:“怎会?”
她一时着急想说话,又怕说些兄长不打算让薛挽兮知道的,只能干着急。
一侧的薛扶光却冷静了。
他环视四周,什么可疑的人也未瞧见。
“姐姐,你先同杜小姐去寮房休息,我去问寺内师父上药,稍后来寻你。”
薛挽兮轻轻推他的肩头:“快去吧,先将血止住,回去请太医为你开不会留疤的方子。”
薛扶光失笑。
转身,远离了人群,他眼中的神情渐冷。
上辈子,这一出远比现在的时间发生的晚。
他下了诏狱,大哥为救他出来应下定州剿匪一事。
彼时他在诏狱受了刑,躺在床上起不来,稍好一些,长姐便带着侍女与暗卫上寒源寺,为定州的兄长,还有家中人祈福。
而后发生意外,为詹事府的嫡幼子李泽锋所救。
其中具体细节,薛扶光一概不知,他晓得这事已是身体大好,长姐与李泽锋暗生情愫之时。
之后大哥死在定州,薛家一落千丈,薛挽兮与李泽锋匆匆完婚,婚后不久他才得知他姐姐是奉子成婚。
他长姐那样一个知礼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婚前有孕是什么后果。
但薛家已然落败,从前他长姐嫁给詹事府幼子是下嫁,如今却不是了。他长姐在他们跟前也一贯说李泽锋对她极好,薛扶光也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