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一米外的头颅，那张脸是那么美，那么妩媚。他一直放在心尖里珍藏着，生怕别人看到她的美，她的妩媚。

如今这张脸，再也不用珍藏，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失去了往日的美丽，失去了光彩，再也没有妩媚，没有柔情。

“苏宁……”

秦易呢喃着，跪在地上，轻轻捧起那颗头颅，放在手心里，捂在胸口。

他的心像是突然空了般，再也找不到可以寄托的东西，像在大海上漂浮，像在太空中遨游。

眼睛变成血红色，直勾勾的盯着头颅上苍白的面孔。后背慢慢冒出青烟，身体像是要爆炸般。

放开左手，慢慢移到苏宁的眼睛上，轻轻抚摸，把她的眼睛合上，手掌下移，拂过脸颊，拂过下巴。

似乎要通过触感，记住苏宁的样子。

突然，他意识一动，一道电弧在掌心跳跃，苏宁的脑袋轰隆一声着了，眨眼功夫，只剩下一把白灰。

他轻轻抬手，任凭风吹过掌心，把白灰吹散。尽管他连白灰都不舍得放手，还是让它随着北风四处飘扬。

“萧叶，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似乎这样就能解恨，减轻他的痛苦。

慢慢站起身，像萧叶飞去。

他这会反倒不着急杀萧叶了，他要废去萧叶的修为，把她抓起来，慢慢折磨。

把她做成人彘，放在臭水坑里，放在盐水中，放在酒精里泡着。

第二百九十四章 自不量力

苏宁死了，秦易入魔了。

他双眼赤红，头发根根竖起，像是被雷劈过一般。

周围变异生物的吼叫声，人类的嘶喊声，似乎是在为他哀鸣。

就连风声，听在他的耳朵里，都带着悲伤，带着绝望，像是在哭泣。

对萧叶的恨意再次激发，这次更猛烈，更痛。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冲上脑门，冲出血管。

他要让萧叶生不如死，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哪怕使出全部力气，哪怕同归于尽在所不惜。

可惜，冷寒霜不给他伤害萧叶的机会。哪怕拼了命，他的女人也得他来护。

“找死。”

意识一动飞身而起，身体瞬间气化，迎着秦易而去。

大坑周围的异能者急忙后退，吴建利一看大事不好，他感觉到这两股能量波太过强大。

为了不殃及池鱼，也为了逃避萧叶的追杀，趁人不注意，对他的人偷偷挥挥手，悄悄逃走。

只是眨眼之间，两股恐怖的能量波在半空中相遇，响声如闷雷般，砸在头顶，砸在每个人的心里。

空气开始撕裂，扭曲，一寸寸往外蔓延，仿佛梦境中的画面，时间似乎开始变慢，又似乎在一瞬间。

蔓延的能量一路疾驰，把远处的山头夷为平地。变异植被撕裂成碎末，异能者抛向空中，身体在空中被搅碎。

能量中心，一黑一白两道气化的身体交缠在一起，黑雾包裹住白光，带着电弧的白光缠着黑雾。

他们在半空中纠缠，变形，仿佛两道交织在一切的云，不停变化着形状。

萧叶望着那道黑色影子，不知不觉，握紧的手心被汗水浸透。她甚至忘记了呼吸，脊背紧绷，身体轻微颤抖。

身后的异能者和幸存者，被她护在防御罩内，又加上徐淑英加固防御罩，并没有受到能量波及。

也许是许久，也许只在一瞬间，当两道气化的身体分开的时候，冷寒霜显出身影。

黑色西装烧焦成一缕一缕的，就像非洲女人脑袋上编成的小辫。一股焦糊味被风一吹，传遍整个山谷。

“自不量力。”

冷寒霜虽然有些狼狈，精气神却一点没有衰减，他目光冰冷，负手而立，望着那道飘忽不定的白光。

“咳咳……”

白光慢慢显出秦易的身影，电弧慢慢散去，他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鲜血，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刺眼。

而他的身体和衣服，慢慢化为黑色粉尘，从脚下开始，慢慢往上消散。

“我不服，不甘心。冷寒霜，萧叶，如果有来生，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还有好多话要说，还有满腔恨意无处发泄。可是，就连老天爷都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最后一个字落下，身体已经消散到脖子处，他恨，很恨，非常恨。

就像被人虐了千百遍，被人侮辱了千百遍，却找不到谁虐的。憋屈和不甘，折磨着他受了千百次伤害的心灵。

“苏宁，对不起……”

他最后看一眼苏宁的尸体，带着各种委屈，不甘和恨意，完全消散在天地间。

黑色粉尘飘飘扬扬，被风吹动着，扭曲着，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