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被我骗了心以后(43)

是陛下?是教他的人,还是谁?

姜定蓉飞速想到,究竟是什么人,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逼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他还是陛下的影卫,本该是未来前途无限的少年臣子。

叶小戌沉默地收起了寒丝。石桌上的食盒已经空了,他今日的食物全部吃完,接下来,就是静静站到天明,去房中入睡,睡到夜幕降临,再等她的投喂。

对她没有了利用,叶小戌肉眼可见地冷漠了下来,这一刻的他,更接近一个没有感情的孤魂野鬼。

姜定蓉打了个响指。

须臾,石兰悄然从围墙翻落下来。

叶小戌不过是抬眸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他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谓。

姜定蓉交代了几句,石兰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叶小戌,了然,从围墙翻走,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些药。

“小鬼。”

姜定蓉叫着他,又是勾了勾手指的动作,像极了招猫逗狗。

叶小戌只静静看着她。

他看见了姜定蓉手中拿着的东西。

有止血的药,有干净的细麻布。

姜定蓉只这么叫了一声,就不说话,手指头又勾了勾。

叶小戌一直盯着她的手指。又僵持了片刻,他才一步步上前。

“衣服脱了。”姜定蓉也不客套,直接吩咐他。

这一点叶小戌执行的很快,他轻轻一拉扯,上衣顿时松开。

他肌肤很白,也正是因为这份白,让他身上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血淋淋。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身形还未长开,十分纤细,浑身上下,布满了可怖的伤疤。

陈年旧伤遍体,新伤好几处,肩膀一处,是个血窟窿。胳膊上有一到几乎贯穿他整个上臂的刀伤,腹部和背后则是用尖锐的利器割伤。

所有的伤口都还在滴血,血已经发黑,伤口明显是感染了。

这般重的伤,叶小戌却仿佛没有看见,她让他脱衣服,也不问缘由,脱了,就这么站在她眼前,任由她打量他的伤。

姜定蓉看了眼,心中有数。

那天陛下遇刺,绝对不只一批势力。

刀伤,箭伤,匕首,甚至有些暗器所伤,定然是有人没有沟通好就动了手,想必有些人会在这件事中露出马脚。

这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天子没有诏令,她也没有军队,想要守护天子安危都不行,可不是她不忠君。

不过看了叶小戌的伤口,还有之前宁楚珩在王都城门外不归,没有被陛下召回的事,让姜定蓉更清楚断定了一件事。

陛下在昏迷中。

叶小戌一个影卫都伤成这样,且没有太医医治,放任他流落在此,且不管他为何在此,没有包扎伤口,单纯从他这么多天不回王庭的事情上,就明显能确定,陛下用不上他。

那只有陛下伤致昏迷的情况。

他这个影卫才可以没有任何人管,肆意的在市井流落,无人看护。

姜定蓉只看了看叶小戌的伤,就看明白了不少事。

她又让石兰翻墙去拿了不少东西回来,用烧红的匕首麻利削掉他肩头腐肉,还慢条斯理和他商量:“你看,来回翻围墙不是个事,我也不是个会翻墙的人,不若直接在墙上凿个门,你看如何?”

叶小戌疼得整张脸发白,可除此之外,他忍疼能力非常,硬是没有哼唧一点声音。

姜定蓉发现某个人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少年,咬他一口,都要哼两声,喘得让人难忍。

发觉自己无意中想到了某个人,姜定蓉眯了眯眼,收回心思,将视线移向叶小戌,等他的回答。

他只是疑惑地看了眼姜定蓉,没有说话。

但是这一眼就能表达他的意思。不是很懂她开个门想怎样。

姜定蓉挑眉,没有说话,那就当他默认了。

她将叶小戌身上的几处腐肉全部剔掉,又用了药,给他用细麻布包扎了伤口,而后拍了拍手。

“明儿白天过来喝药。”

叶小戌动了动身体,所有的伤口都用了药被包扎了。

是个鲜少有的体验。

他穿上衣服,第一次认真打量姜定蓉。

而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喊她。

姜定蓉收拾东西时,瞥了眼他,轻笑:“我年长你几岁,喊我声姐姐你不亏。”

叶小戌张了张嘴,没喊出来。

她也无所谓。凡是都有循序渐进,今夜得到的,已经超乎她的预料了。不错。

夜中,她踏着月色提着灯,又从常宅落败的大门离去。

次日清晨,姜定蓉安排了人手,在围墙凿了一扇门的距离出来,又让石兰熬了药,穿过新门给他送去。

石兰回来时,说隔壁的少年在一间屋子里睡。听见她脚步才起。

“主子一定不知道,他睡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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