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付的钱？”朱英问。

“没，我俩一人付的一半。”周青说。

“有病。”朱英冷笑，“他自己点那么多菜自己付啊，干嘛拉你一起垫钱。”

“……”

周青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那下次还一起吃饭吗？”

“一起吃呗，我无所谓。”朱英耸耸肩，“他也无所谓吧。”

“嗯。”

周青只能点点头，顺便为赵吴良辩驳了一句，“他可能是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太好，所以做事没太走心吧。”

“……”

朱英没有接话。

两个人在街上走了一段，周青好奇地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小朱，你怎么了？”

“没有。”朱英重新开口，“你刚说他失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俩联系这么密切，朱英居然不知道赵吴良失恋了？

周青更迷惑了：“他分手了，好像是过年那段时间分的。”

“……”

朱英没说话，一副随意逛街的模样。

天色有些暗下来，街边的招牌五光十色。

“回去写作业吧，我还有好多题没看。”

朱英没再说赵吴良的事情，催促着周青回宿舍。

拒绝了教授的留学提议后，周青反而开始忙碌起来，回复恩师给的一些课题资料，然后进行研究和总结。

对方明显是把她当自己学生了。

本来课业就忙，她只能夜以继日地赶进度，再抽空查找资料，一段时间里忙得眼圈都是黑的。

“姐妹，你昨晚看书看到几点啊？”

朱英看她抱着书买早饭，眼睛浮肿了一圈，问道：“又在做教授给你看的那些课题？”

“嗯。”周青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从食堂阿姨手里接过玉米粥。

“学习要劳逸结合，你这么搞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答应出去留学，直接在那边做课题研究，一心一意。”朱英说。

周青也觉得不是办法，应道：“做完这段时间不做了。”

晚上朱英回去，看到她还趴在台灯下边，桌上堆满了书，摇头：“李寻不管管你吗？你都多久没理他了。”

周青：“他回家了，还没回来呢。”

“别没等他回来你先猝死了，注意点啊。”

朱英嘱咐两句，拎着包出了门。

寝室门被关上，周青看了一眼手机，想到李寻前几天在电话里和她说家里出了点事，心里惴惴不安，突然没心思看书了。

她到阳台吹了一阵风，又坐回到书桌前。

凭记忆将当年黄玉琴一案中所有相关的人名都列了下来，补充了重点事件和身份信息，然后叠起来放进了内衣兜里。

这些新闻报道的惊人事件，现在还是不为人知的内幕。

如果不是黄玉琴的死亡，一直到十年后这些事情都不会被披露。

她现在没有证据，就算举报上去也没人理会，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也是她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想起来挺亏心的。

她宁愿把一个柔弱无辜的女人举报进牢里，也没对这些大奸大恶之人有任何作为。

……直到现在避无可避。

因为她喜欢的人，就在这旋涡的中心，而覆巢之下无完卵。

思来想去毫无办法，只能在雪球越滚越大之前，用匿名信件劝他们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一旦被发现，她也不知道还有谁会站在自己这边。

写完材料夜已经很深了，周青把所有东西都藏进那个内衣兜里，打算明天去一趟邮局。

却在这时接到了朱英的电话。

“青青……”

她好像在电话里哽咽，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又恢复正常，“你能过来接我一趟吗？我在这边打不到车。”

周青：“你在哪儿啊？怎么了？”

“你先打个车过来接我，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朱英报了个地址。

周青匆匆忙忙穿上外套，打了个出租车叫师傅开往那个地址。

地方还真挺偏僻，沿路过去只有空旷的路灯和没盖好的水泥高楼。

跟朱英打电话互相报了位置，周青下车对司机道：“师傅，我室友就在前面，麻烦您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们再坐您的车回去。”

“行。”

司机开车慢慢跟在她身后，停在小路岔口。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

周青沿着昏暗的路灯过去，总算在半路上找到了朱英。

“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她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走到她身边。

朱英避开灯光，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我们走吧。”

“嗯。”

两个人一起往出租车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朱英突然说，“陆一鸣跟我吵架，他把我丢这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