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

周青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情：“他是来道歉的，而且……他还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朱英立即问道。

周青笑了笑：“等我解决完了再跟你说吧。”

“你可别自己逞能啊。”

朱英提醒了她一句。

经过程四喜这次冲撞，周青好像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把自己早就写完了的课题材料和报告全都交给了钟教授，然后在周五下午对李寻谎称去心理咨询室，来到了文学院。

在陪李寻上公共课的时候，她问过上次那个短发女生关于方媛的行踪，知道她每周五会从图书馆还完了书，再打车去校外上艺术表演课。

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还挺勤奋。

周青就在通往校外的一条校园小路上堵住了她。

方媛好像隔着一段距离就发现了她，从人流中间往外走，想从斜方向穿出去。

周青也不急，在身后慢慢地跟着她，一直跟到人少的地方，周围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女生走过去。

鸟叫声在树林顶上盘旋，搭配着六点钟的黄昏，颇有些荒凉的意味。

方媛加快了脚步。

周青也加快了脚步。

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穿出南校门。

眼看路越走越深，方媛终于忍不住回过头：“你干什么。”

她不明白周青为什么跟着她。

但一想到她有精神病，又非常害怕。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周青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她面前，“你是做了什么事情心虚吗？”

方媛总觉得她的眼神不对劲，硬着头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

……

周青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她。

太阳西落的光线正好从小路尽头隐去，鸟叫声凉意阵阵。

同一瞬间，方媛被她的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听说。”

周青的声音还是那样柔柔软软的：“你找我男朋友讹了不少钱啊，你们班同学还说你报的表演班特别贵来着，是用我男朋友的钱报的吗？”

方媛脸色难看：“谁跟你说的，关你什么事！”

“其实你还挺励志呢。”周青有些赞许道，“用讹来的钱学表演艺术，有点东西啊。”

“……”

方媛绷着脸不说话。

“说吧，你讹了他多少钱？”周青歪着头问她。

“谁讹他的钱了。”方媛冷笑一声，“表演艺术班是我用零花钱报的，我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们什么事。”

“没关系你解释这么清楚干什么。”

周青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问你讹了多少钱，谁要听你解释。”

“……”方媛瞪着双眼，气得冲口而出：“你有病啊！谁讹钱了。”

周青一点儿也不生气：“对啊，我有精神病你不知道吗？”

她又往前逼了两步，语调冷森森的：“所以你干嘛惹我？还找我男朋友讹钱，我真的是个精神病诶，你不怕吗？”

方媛瞳孔缩了缩，怕她扑过来似的：“这里是学校……”

觉得说这个没有，她飞速地改口：“徐子明那件事情你想被别人知道吗！我只要去警局报案，你就完了！”

“这你都知道。”周青眨了下眼，不怎么在意：“那你应该知道，我能找机会把他推下去，也能找机会……对付你哦。”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猜，我用什么东西把你的尸块保存起来最久，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

看到她突然阴沉下来的漆黑的双眼，方媛差点吓得尖叫。

她毫不怀疑周青话里的真实性。

因为她真的是个精神病！

“……”方媛脊背发凉，开始害怕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再问你嘛。”

周青都说累了：“你到底找我男朋友讹了多少钱。”

半晌，方媛挤出两个字：“三万。”

还好。

周青的第一反应是，李某某还挺聪明，没被讹多少，虽然对于别人来说这已经挺多了。

她发了会儿呆，就说了两个字：“还钱。”

“……”

方媛不确定地看着她：“徐子明那件事情，是他自愿给我的封口费，拿了这笔钱，我可以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把你杀了我一分钱都不用花。”周青一副抠门的样子，“我干嘛浪费钱。”

“……”

方媛站在原地。

不知道她现在是处于正常状态，还是精神病状态。

周青静静地看着她。

“钱我已经花完了。”方媛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周青也不啰嗦：“给你三天时间，把钱还给我男朋友，一分都不能少。”

否则她就去告方媛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