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繁星和寒梅对视一笑。

一刻钟后，一楼的台上开始表演。

唱的根本不是新戏，而是牡丹亭《寻梦》选段，想来是冷晴儿糊弄她母亲的。

一旁站立的春雨开始浑身发软，「扑通」卧倒在地。

她面颊泛红，双眸含媚，唇干舌燥，克制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

寒梅道：“小姐，媚药起作用了。”

冷繁星抚摸茶盖儿，叹息，“可惜香茶，竟要忍受污浊。”

“小姐，茶里藏了不该有的东西，便不是好茶。”寒梅恭敬地开门。

冷繁星绕过春雨，“好好享受。”

主仆二人换到东侧雅间休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隔壁有人闯入，女子呻吟的春叫声不断。

“王妃好兴致，隔壁都叫得那般惨烈，王妃都不为所动。”梨园春的老板推门敬茶。

“夜老板也好兴致，梨园春出了丑事，您还有闲心给我敬茶。”

“王妃，您放心，主子交代的事，一定办的滴水不漏，只是又便宜了冷晴儿。”夜老板有些失望。

“便宜？这场好戏，她才是主角。还要麻烦夜老板照顾好我母亲，她是个耳根子软的。”

夜老板拱手，“王妃安心。”

楼下，伶人咿咿呀呀唱着。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随着一出结束，隔壁的声音也停息。

冷繁星意犹未尽，“这就完事了？”

寒梅讪讪，“小姐，你这话若是被摄政王听见，又要说您不正经了。”

“他今天不是没来？寒梅，你不会告状的，对么？”

寒梅汗毛倒立，她怎么觉得自从小姐上次昏迷后醒来，整个人都变得可怕了？

第35章 浸猪笼

“啊——”

一声尖叫传遍西楼，戏迷们纷纷朝二楼张望。

“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去看看。”

众人聚集到二楼春雨所在的雅间，顿时目瞪口呆。

“那女子是谁？衣不蔽体，有伤风俗。”

“这也太龌龊了，梨园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姑娘怕是毁了，咦？你们看，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在哪呢？”

所有人朝角落里望去。

女子头发散乱，下裙一片殷红，脸色惨白，冒出冷汗。

“小产了。”人群中走出一青年男子，隐隐有药香附身。

有人认识，“是安大夫。”

安大夫，皇城赫赫有名的青年大夫，性情古怪，很少给人出诊，一旦出诊，诊金昂贵，非一般家庭所能承受。

同时，他也是摄政王的专用大夫。

隔壁的冷繁星轻笑，“离渊还是出手了。”

“摄政王一定不想让你孤身犯险。”寒梅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大夫漠然道：“如此淫乱的女子，死了也罢。”

“安大夫，您医术高明，那女子再耽误下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安大夫侧头，“冷晴儿这种人，没资格让我救。”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安大夫缓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是冷晴儿？

“我之前看见冷晴儿是跟信安公的夫人和冷繁星一起来的，怎么只有冷晴儿，她们呢？”

“不会是冷繁星报复冷晴儿才出的这种阴损手段吧？这也太狠毒了。”

“呸！还以为冷繁星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也使用毁人清白的手段，当真无耻！”

“摄政王选错了人，冷繁星低贱卑微，她如何配得上摄政王？”

议论声不绝于耳，这时，梨园春的夜老板带人到来。

“各位让一让，夜老板到。”

人群中分出一人宽的路，夜老板慵懒地穿过人群，摆手，“查。”

身后的小二们象征性地「仔细」检查。

“老板，没问题。”

夜老板名声甚好，他手下说的话自然也是可信的。

所有人都一直以为她们是自愿献身。

夜老板捏着鼻子，“未婚女子被奸，不堪入目，有伤风华，当交给官府浸猪笼！”

话音掷地有声，群情激愤。

“对，浸猪笼！”

“浸猪笼！城外有池塘，扔出去！”

……

冷繁星慢悠悠喝茶，寒梅听的津津有味，比听牡丹亭时还精神。

“小姐，春雨死定了。”

“嗯，冷晴儿如今没了孩子，我看她还怎么攀高枝！”

冷繁星重重摔了茶杯，茶杯迸溅。

前世她是怎么死的，今世冷晴儿只能比她死的更惨！

隔壁，冷晴儿转醒，肚腹处如钻心剜骨般剧烈疼痛。

“嘶——”

周围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