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懂事起，受过的所有教育，都是争夺和搏杀。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些！

可偏偏，还说的如此有理！

老太太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

甄姒宝缓缓踱了出去。

她知道，多年侵染，哪是她几个字一段话就能改的过来的？

只不过，千里之堤始于蚁穴，她要做的，只不过是那一只蚂蚁罢了……

第五十六章 她过得很艰难？

凌云阁内，苏如懿坐在谢凌玄的床前，看着他昏睡的颜，一脸的怅然若失。

经过一日的调养，谢凌玄终于睁开了眼。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息，发现毒竟然已经解了，瞬间舒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啦？”苏如懿神情转变，看着他，脸上露出平日里惯有的爽朗笑容。

谢凌玄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坐起，问：“母亲为何在此？怎地这么晚不去休息？”

苏如懿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病了，还有些烧，如果不是侍女来禀报，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这样？出了什么事，都不说呢？”

谢凌玄一听这话，马上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一旁的圆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了，又倒，又喝，这才说：“我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母亲，你不要过于忧虑才好。”

苏如懿知道谢凌玄的性子，便也不再纠缠，反而转了一个话题说：“哎！玄儿，你知道，今日母亲去了哪里？”

“哪里？”谢凌玄连着喝了三杯茶都不解渴，最后索性就着茶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甄家！”

“噗！”谢凌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将水全喷了出来！

“你，你去甄家做什么？”谢凌玄倏地红了脸，明知故问地问。

“当然是去帮你看看未来儿媳妇啊！玄儿，现在提亲呢，为时过早，总要了解了解甄家的情况。”苏如懿说得一板一眼。

“不过啊，今天也没白去。甄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谢凌玄一顿，想起那日在大槐树下甄姒宝训斥刁奴的样子。甄家，甄姒宝，她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如此一想，谢凌玄拾襟一坐，坐在圆凳上：“哦？甄家如何？母亲跟我说说！”

苏如懿将在甄家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临了，还叹息里一声，说：“哎，这孩子生在这种吃肉不吐骨头的家庭，也是命苦。好在，这丫头看起来够聪明，否则……”苏如懿叹息着摇头。

否则，会被人剥皮抽骨，连骨头都不剩……

经过苏如懿这一番描述，谢凌玄对那个丫头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了。

起初，他只是觉得她跟其他女孩不同。小小年纪，眼底的冷冽寒气如同冬日最冰冷的玄冰，让人不禁胆寒。还有她不时散发出的与实际年纪不同的深沉感。

他原本想着，只不过是一段家族之间的联姻而已，娶谁不是娶？

与其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还不如这个稍微有点意思的。

可是如今，他忽然有了更深切希望了解她的欲望……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苏如懿自然清楚得很。他如今竟然愿意花时间在这个女孩身上，那就说明，他对她是真的动了某些心思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反应很满意的苏如懿轻轻站起身，用那方手帕擦了擦鼻翼，然后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谢凌玄的肩，说：“玄儿，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大后日有个庙会，母亲会与甄家大小姐一同去赶庙会，你有空，不妨，也去庙会瞧瞧去……”

第五十七章 无法直视

西郊万寿寺的庙会，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贫民百姓，无不云集于此。

一大早，甄姒宝的轿子就停在路万寿寺的门前。

原本以为来的早庙前会人少些。却不知，很多信民是天微亮就来了。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提着、纹香、红烛、鞭炮，十分虔诚地在殿前叩拜。

从马车上一下来，甄姒宝就被眼前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了。

只见人们成群结队，敲锣打鼓，吹起喇叭，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庙前商贾云集。香烛、爆竹货摊鳞次栉比，喧声鼎沸，热闹非凡。

据说如果过来要上香，所有的善男信女要事先斋戒沐浴三日。

进入万寿寺后，更是三步一拜、九步一跪，到殿前陈敬贡品，默念心愿，祈求「福星」恩赐。

身后崖前还有掷爻卜福祸的，有抽签测吉凶的，有捧瓶求「仙水」的，有托纸请神赐药的。

神像龛前，香火达旦；八卦炉中，纸锭飞灰；爆竹声、钟声不断。

那些摆摊的道士们一看甄家的马车不俗，再一看从上面下来一个小姐，马上一窝蜂地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