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那前来迎的人还没到，从小巷里就蹿出来了十来个地痞流氓，蒙着脸举着棍棒，竟是吆喝叫骂着冲了上来直接将聂良才的棺木给砸翻了。

“害的我兄弟白白死在沙场！”

“你却能仗着身份魂归故里，我怎能叫你九泉下安宁！”

“砸！给我砸！”

那一乌合之众砸的凶狠，也不伤人就将那棺木推翻砸在了地上，才扭身跑回了小巷子两三下就跑没影了。

很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听着那些叫喊的话语，临街站着的百姓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乱像，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或是阻拦那些砸完逃跑的人。

看着那被砸翻在地的棺木，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几分痛快讥讽的笑，待到迎接的人来一看，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太监大叫不好，连忙招呼着人将这棺木扶正弄好，太后娘娘可是要看的！

而后要抓人，问起目击的百姓，所有人都像是统一口径了似的摇头称不知，言说没看清，带着面罩辨认不出。

在将军府的傅明娇听闻了此事亦是无声笑着，报应啊……

如今想想不久前聂良才离京之时是如何风光，太后懿旨主帅的身份，如今回来的却是一具尸骨。

“夫人。”如意从外边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个书信道：“将军的手书。”

“快拿来。”傅明娇眸中光芒亮起，连忙抬脚朝着如意走了过去。

第642章 河道

殷玄蔺差人一同带回来的手书，字迹略有些潦草看起来写的很急。

信中言说了他的决定，很抱歉未能依旨回京，那字里行间表露着自己的决心，他无法做到抛下军中的兄弟，满城的百姓罔顾战事紧张回京去。

殷玄蔺在书信之中请求傅明娇的谅解，他无法猜想到这样的决定对京中的她会造成怎样的危险，自己的私自决定是否会让万太后转而对付他的妻儿。

那书信之中彷徨的担忧如此深切，仿佛他自己置身烤架之上，无论翻转哪一边都是热火滚滚的烘烤着。

‘娇娇，我想你，好想你。’

末尾一句话，便叫傅明娇骤然落下泪来。

她从未怨怪过殷玄蔺半分，她既选择了与他相爱，便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负重前行，他的辛苦无人得知。

傅明娇捧着殷玄蔺的手书哭的泣不成声，紧紧捂着这份手书半天未动，手书结尾字迹几乎难以辨认，似乎还有许多话想说却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匆匆送出了这封信来。

这信是托人送来的，并无送出的地方，便是她想写回信也无处可寄送。

长武城形势险峻。

北兴已然得知他们斩首的就是大业主帅，虽不知缘何殷玄蔺被撤职，但是斩首主帅这对他们而言是一大战功，自要对此锣鼓宣告，以此扰乱大业军心。

大业军一片大好形势已经被聂良才亲手葬送，如今更是一再被压制着，而北兴增兵一批又一批，数十万援军已至，大业被压在长武城内形势无比紧张。

若是当初如殷玄蔺所想先发制人，以大金暗伤使臣为借口直接杀入大金国，不给北兴喘息的机会，现在就是他们兵临北兴国城门之下了。

可惜……

“将军，弃城吧。”坚持了足足一个月，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诸位将领满眼的疲倦之态，像是拼尽了全力而毫无办法说出了最屈辱了的话语。

“……”作为军中将领，如今不得不弃城而去，这将会是殷玄蔺征战生涯上最大的一场败仗。

“传我军令。”殷玄蔺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命全军将士于黎明前夕撤离长武城，转至商河道。”

“商河？”常成邑略有几分疑惑询问道：“商河地势平坦毫无遮挡之物，恐怕不利于行军。”

“河道之战，我军将士似乎没有什么经验……”熊树荣也有些犹豫了。

“就去商河。”殷玄蔺低头看着桌上图纸道：“我夫人与我言说过，北兴国地处山区，四处是险峻高山，山势地形之战想必他们极为精湛。”

“临石城虽是占地高，看似高打低占尽优势，但北兴未尝没有应对之法。”

“不如剑走偏锋，去商河。”

殷玄蔺轻轻低头小声说道：“如今我军已无逆转时机，兴许借河道之战能有所转机。”

屋内一众将军有些哽住，为什么好好的议军事，还能看着大将军秀恩爱！

常成邑龇牙咧嘴的说道：“将军，将军夫人怎么会知道北兴的地势？”

第643章 弃城

“等战事结束了，你回去问她吧。”殷玄蔺耸肩，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