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邵飞尘才回过神来。

他背对着说话之人，好半晌，才出了声：“嗯，下去吧。”

那人出去后，殿内又只剩下了邵飞尘一个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画像上。

只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了。

他皱了皱眉，似是对这不请自来的人很不满，才转过身，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先他一步开口说道：“仙尊可是在烦心颜若灵的师父？”

“你来做什么。”邵飞尘直接无视了云妙彤的问题，声音也冷淡得很。

云妙彤面纱下的脸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也握紧了些，眼眶红红地望着邵飞尘，语气委屈，“仙尊，你现在都如此不待见我了？”

邵飞尘沉着脸，“我何时待见过你，若不是因为紫神，你怎么能留在仙尊府？原本以为你对紫神起码尊重，可你却因为颜若灵的脸而心生嫉妒，还想害她，那是不是说明你很嫉妒紫神，也很想害紫神。”

“仙……仙尊，我怎么敢？我怎么敢害紫神？”云妙彤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噗通一声跪倒了下去，边哭边说道。

邵飞尘目光疏离，“你是不敢，你当然不敢，可你心里想，颜若灵跟紫神长得一样，你会因为嫉妒她的脸而动杀心，那曾经定然也嫉妒紫神，只是紫神高高在上，让你没机会。”

“仙尊，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跟了你那么多年，对你的情意都是真的，我想毁颜若灵的脸，是觉得她一个小妖怎么配拥有紫神的脸，就算要拥有也应该是……”

“也应该是你么？”邵飞尘出声打断了云妙彤的话，目光依旧疏离，看不出情绪，可声音却是异常的冷。

云妙彤确实觉得这张脸要拥有也该是她，方才也想如此说，可这会儿看着邵飞尘，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他在说：你更不配。

虽是没听到这话说出来，可云妙彤觉得浑身都是冰冰凉凉的，她跟颜若灵之间，仙尊根本连犹豫都不犹豫，只会偏向颜若灵。

但还好她听出来了，仙尊并没有把颜若灵跟紫神想到一起，最了解紫神的是她，最了解紫神剑术的也是她，仙尊根本不敢想，毕竟都觉得那是个小妖。

云妙彤不知道紫神为何要留在妖界，取名颜若灵，还让所有人都觉得只是个小妖，又开个姻缘茶楼给促成姻缘，她只知道……她还有机会！

“仙尊，你难道……难道就不怀疑吗？颜若灵挑战仙界执法者，又使出紫神的剑术，说不定一切都是谋划好的，就是想让你们把她当成紫神呢？”

“我觉得她就是想替代紫神的地位！有可能脸都是假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把脸变成那样，至于所谓的师父，肯定也是假的！”

“仙尊，你跟妖王、魔尊这么厉害，你们都不知道的人，可能根本没有，这都是颜若灵故意谋划的！而且她运气这么好，还能找到谁都找不到的灵水，很有可能运气好得到了紫神的剑术，十日的功夫也不可能学到这样的程度，怕是早就学了！”

“仙尊，你绝不能被她骗了呀！她从得到剑术开始，就在一步步谋划了，也不可能才化形，当时说看到的也没看到她化形出现，只是寒灵湖出现异像而已，她可以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动静……”

云妙彤一口气说了不少，说得时候，始终注意着邵飞尘的脸色，见他真的有所怀疑，才敢说下去。

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他，一直那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掌控，哪能允许出现掌控之外的人。

他的心里，一定也是希望这个找不到查不到的人其实不存在。

邵飞尘沉着张脸，许久都没说话，就在云妙彤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听他说道：“是真是假，我心里自是有数，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听到这话，云妙彤知道他信了，也不自找没趣，目的达到，便离开了。

她走之后，邵飞尘喃喃自语了一句，声音里透着寒意。

“颜若灵，你若真的谋划了一切，妄想替代紫神，那便是找死。”

……

茶楼里，云暮涨红着脸，一脸愤怒地瞪着颜若灵。

“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凌晴促成姻缘？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这么快就……就……”

明明是十分愤怒的，可颜若灵愣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慌张，还有委屈。

好在这会儿不少人都离开了茶楼，而云暮又是刻意放低了声音说的，显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颜若灵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云公子，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难道你不愿意跟凌姑娘在一起，凌姑娘还不能找别人？”

“我……我……”云暮也知道自己无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