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你知不知羞？”

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倒是让卿卿觉得有些有趣，不过顾徵没反驳她，证明事情跟她猜想的基本没什么差别，她道：“既然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是承认咯？”

少年难得出现了一丝表情的波动，他皱了皱唇角道：“随你怎么想。”

至少卿卿这件事情说得并没有什么错，顾徵的确是不需要卿卿帮忙一起出任务的，以他的能力，这个任务他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之所以叫她陪同他一起来，也是因为知道她心心念念了很久，想要亲眼看看这万千山河都是什么样的。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了久违了的心跳加速的声音，在他胸膛里响起。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反而会因为这种情绪的出现而变得有些欣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他的情感真的会因为她发生了波动吗？这是他千万年都不曾有过的情绪。

“你若是——”少年语音微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不想出任务，只是来玩，也未尝不可。”

“嗯？”卿卿愣了愣，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仰着头，神色天真地看着他道：“那哪里行得通啊？如果是我去玩，那你怎么办？任务总不能交给你一个人完成不是吗？”

“不是，我是说。”万般寂静之中，卿卿听得到他轻声叹气的声音，而后听他这样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卿卿不想懂他的意思都能理解了，她凑近他，看着他白玉般的耳垂猛地变红，把声音压得低了又低，她道：“瑾瑜，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说，我一个人去玩，把事情都扔给你，你可以的？”

她又不是什么傻子，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听得出来，原来顾徵带她来这里就真的只是想让她一个人出来玩的，但卿卿却不能这样做，她眼底有流星划过天际的绚烂，那抹笑意从她的眼底荡漾开来。

“瑾瑜，你方才说的事情，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出去玩确实是我的想法，我也想见见这万千山河的，所以呢，刚才你说的时候，我的的确确是有在认真思考，可是思考结束之后，我就在想。”

她把话的尾音拖得很长，她能看得到少年虽然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手指却微微的蜷缩了起来，卿卿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面前人的手指，他的手指很凉，纵使是在人间的夏日里，摸上去也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样冰凉。

少年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瞳孔在望向卿卿的一瞬间骤然放大。

面前巧笑倩兮少女指尖的温热与他指尖的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能感到面前人身体不断地贴近，而后唇瓣几乎要贴上他滚烫的耳垂，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这样近的距离，他听得一清二楚。

街道上车水马龙，高头大马疾驰而过，行人喧哗的声音不绝于耳，可他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和感觉得到她指尖的温热，炙烤得他要定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万千河山，我的确是想见的，可是现在，它们在我眼里，都不及你十分之一的好看。”

“瑾瑜，你比那些都要好看，所以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样真挚而又热烈的表白，是他这么多年，头一次知晓还有人会对他有这样坚定的心思。

少年的手指，轻轻地试着回搭上了她的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疯了。

如果已经沉沦了，不妨再放纵自己一次，他知道分寸在哪里。

——

执法者做的任务每个世界都有不同，这个世界也差不多。

“你说我们要帮着气运之子夺取皇位是吗……让谢煜取代楚朝的皇帝？”

卿卿愣了愣，她道:“是这个世界现如今的首辅谢大人吗？”

顾徵点点头:“所以我们应该可以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一些。”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帮凡人皇帝称帝的爱好。”

卿卿打量之下，他语气淡然道:“只是随手接的任务罢了，执法者什么事情都要做的。”

“哦，你说是就是吧。”

卿卿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她自然知道顾徵这个等级的执法者不必做这样的任务，但是他既然给自己找了借口，她也乐得继续同他一起这样演下去。

“你认识谢煜吗？我们要怎么接近他啊？还有到底要怎么帮他夺取皇位啊？这些你都不打算同我先说说吗？”

面对着卿卿一个接一个的连珠炮似的提问，顾徵有些烦躁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