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苏亚盯了半天，沉默了许久，才说，“他不会是江远吧？”

它倒是坦然，【对，就是他。】

蔡苏亚看着屏幕上那个两鬓夹杂着银丝，脸颊的肉不仅垮了下来，什么皱纹、眼袋、黑眼圈一个没少，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一双眼睛，记忆中的明亮耀眼，与眼前的浑浊无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他都这么老了啊。”蔡苏亚凝眉，“我都死了怎么久了？”

【确实挺久的，他都37了。】

蔡苏亚死的时候江远才27岁，说明已经过去了十年。

但，这是37岁么？

蔡苏亚不太相信，“说他47我都信。”

【哎，没办法，他这十年过得不太好，哪有空保养啊。】它理所当然地说，【你还没看到他全身照呢，要是看到……】

“啊！”

蔡苏亚一把捂住脸，“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它一惊，【怎么了？】

“你快把江远弄走！”蔡苏亚嫌弃地摆摆手，“好歹我以前也喜欢过他，没想到他居然能变成这幅样子！”

想想她刚才看到的啤酒肚，还有敞开衣领上点点油渍，加上隐隐约约露出来的胸毛……

“yue~！”

她真情实感地想吐了。

【不至于吧……】光团在屏幕上上上下下转悠了一圈，【也没那么夸张啊。】

“废话！”蔡苏亚翻了个白眼，“我也是活了五辈子的人，但凡是我看中的男人，一辈子什么时候难看过？”

就算是老头也是英俊的老头，岁月沉淀下来的都是历久弥新、成熟醇厚的魅力，而不是油腻。

她没好气地说，“你还不如给我看蔡婧雪呢！”

它嘀咕了一声：【看就看。】

这次蔡苏亚显得小心了很多，好在，蔡婧雪虽然看上去老了，但并不难看。

年少青春时的天真纯洁，到十年后，转化成了气韵独特的温柔风情，顾盼之间少了从前的空洞虚假，多了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妩媚多情，蔡苏亚倒觉得顺眼了许多。

这可是她以前最讨厌的人，

相反，江远她还是喜欢过的。

蔡苏亚心情复杂，“早知道，我还不如喜欢蔡婧雪呢……”

江远一个大男人，天之骄子，才华横溢，从小在宠爱和追捧声中长大。比不上蔡婧雪心机深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制力和自律性都比不上她！

看看蔡婧雪风姿绰约的身材，听它说，她还生了三个孩子，依旧能保持不见老的状态。

江远呢？

蔡苏亚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它看着蔡苏亚脸上的沉重，一头雾水，还以为她是被蔡婧雪的好生活给刺激到了，连忙解释，【其实当初江家破产后，蔡婧雪母女俩也跟你爸闹翻了，她们索性又攀上了别人，把你爸和蔡家但筹码一样给了人家。】

【起初她们过得还不错，蔡婧雪也跟江远偷偷来往过一阵。江远背负着巨大的债务，只能从蔡婧雪这儿拿钱去还，刚开始对她还挺好的，慢慢地，他性情就开始变得暴躁、刻薄、自卑，反正蔡婧雪受不了他了。】

【正好，这时候她妈老了，新攀上的“干爹”对她妈失去了兴趣，蔡婧雪就收拾收拾，代替了她妈的位置，当了她“干爹”的情人，一当就是五六年，现在都生三个孩子啦，两女一男，可受宠了。】

它说；【不过蔡婧雪干爹的老婆一直没生孩子，最近正在商量把蔡婧雪二岁的儿子带走，当她亲生的抚养，条件就是把她一家子打发得远远的，永远不能在她们母子面前出现。】

【干爹已经同意啦，明天就要把蔡婧雪，她妈，还有双胞胎女儿忽悠到国外去了。】

蔡苏亚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要她说，蔡婧雪就是被她妈给教坏了，你要攀男人也得讲究名分啊，什么样的男人，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都要，也不看看人家能喜欢她多久。

等到哪天不喜欢了，随便往哪里一丢，她能去找谁？

毕竟也不是谁都像他爸这么好对付的，肯把养在外头还生了个孩子的女人娶回家，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那江远呢？】

【江远看蔡婧雪给干爹当小情人去了，一气之下，他也找了个富婆。】它顿了顿，【当是吧，他那个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加上脾气也不好，每两年就被富婆抛弃了，江远却已经习惯了事少拿钱多的模式，就又去找下家，实在找不到了，索性下海当了鸭……他变成这副模样，其实很大原因，是纵欲过度来着。】

蔡苏亚沉默半晌，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我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江远还能这么豁得出去。

这时候，它问：【所以，你还要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