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王族的威压在无形中散开，大殿里的大部分人早就支撑不住，纷纷软了膝盖。

许青崖脸色铁青，身体颤抖，却也绷不住身体，单膝跪在了地上：“是。”

是他强行解开银狼王室古老的封印，把所有的妖力都灌输在了谢无渊身上，又以禁咒为引，杀戮为方式，把谢无渊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杀器。

他知道此刻的谢无渊有多么强大，甚至凌驾于他之上。而这种强大是他一手打造的。

禁咒的符文松动，谢无渊在脱离他的控制。

傀儡怎么可能挣脱丝线？他是木偶师，他才是牵线的人……

许青崖沉着脸，冷声道：“臣先行告退。”

他转身就走，最后看了这些人一眼，悄无声息地催动了咒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选妃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谢无渊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笑得恣意风流：“还不滚？还是说想等本座亲自动手？”

一时之间，宫殿上下乱作一团，很快就看不见一只妖的影子了。

谢无渊随手设下结界，把宋琳琅圈在怀里。

宽大的王座，她躺下来都绰绰有余。只是这王座冷硬冰凉，体验感实在太差，不如谢无渊腿上坐着舒服，宋琳琅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一抬头才惊觉有什么不对。

谢无渊靠着王座，双目赤红，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凸起，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谢无渊？”宋琳琅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的汗珠落下来，一颗一颗，好似要烧起来一般。

谢无渊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吻了下来。

是完全的掠夺式，不给她一丝一毫的空间，他拆下她头顶的钗环，手指穿入她落下的三千青丝，像是在抚摸一只爱宠。

宋琳琅听见他自言自语：“他们走得太快了。”

宋琳琅：“？”

“大婚不是要红色么？”他低低地笑起来，贴着她的耳垂低语，“你想，我若用他们的血染红宫殿庆祝我们大婚，会不会很漂亮？”

宋琳琅：“……”

不，我不想。

“谢无渊……”她捧着他的脸，“醒醒。”

“我没有睡，何来睡醒一说？”谢无渊嗤笑一声，头疼如翻江倒海，心里那根弦摇摇晃晃，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再靠近她，“那么多漂亮女子，你不吃醋吗？你看她们做什么？”

宋琳琅：“……”无理取闹不可取，她像是那种胡乱吃醋的人吗？乱吃飞醋的明明是他谢无渊好不好！

这些话宋琳琅没敢说，只是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汗珠，“谢无渊，你怎么了？”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哪知谢无渊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一对耳朵耷拉下来，委屈道：“我疼。”

“琳琅……”他抵着她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琳琅，我头疼……”

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这种疼痛会日夜折磨他？

自从他来到妖界，身边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声音伴随着他，告诉他——看不顺眼的人，杀了便是。

觉得头疼，就多杀几个。

他该听话，他该乖乖成为一把刀，指哪杀哪，杀出一条血路。

宋琳琅只觉得自己在海浪中浮沉，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理智，连忙对谢无渊道：“谢无渊，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我是宋琳琅，我是你的同桌。”还是你的主人……嗯这个时候就不夹带私货了。

“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带半学期早饭……”

“你还要帮我写作业的！”咦这条好像没有，不管了不管了，先说。

“我们每天晚上放学一起回家，你还去我家吃过饭……”

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随着小姑娘的话，断断续续地涌入他的脑海。

疼……太疼了。

他低头去看宋琳琅，小姑娘只是眨着眼睛，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的心不可控制地跳动起来，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变成了一只小小的幼崽，拱在宋琳琅的怀里。

宋琳琅：“嗯？”这个发展怎么不太对劲？

“琳琅……”毛茸茸的小狼崽用柔软蓬松的绒毛贴着她的脸，小脑袋靠近她，嗓音温顺乖巧，“琳琅，你摸摸我……”

噫，他这什么语气。

宋琳琅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小狼崽的小脑袋。

他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像只黏人的牛皮糖一样紧紧靠着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她的名字：“琳琅……琳琅……”

宋琳琅抱着他，像之前的每一次撸小狼崽一样，捏捏他的耳朵，挠一挠他下巴上细腻的绒毛，又摸到了他柔软的腹部。

好感值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