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咬越委屈，眼睛都红了，“霄霄，我真的好饿哦……”

封连霄：“……”

怎么又哭了。

被咬的人还没哭呢。

他摸了摸她的脸，耐心问她：“为什么饿？”

“我也淋到了那场雨……”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抽搭搭地说道，“我好像变成丧尸了，可我不想吃人……”

又是一阵酥麻感，令封连霄的耳垂红得几乎滴出血，漆黑幽深的眼眸仿佛要将人吞噬。

她舔到了他掌心的伤口。

这确实是宋琳琅内心的真实想法。

穿梭这么多游戏世界，她唯一一次杀人，是那个吸血鬼世界里，为塞缪尔开了一枪——但那也不算人，顶多是只吸血鬼。

她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既然秉承着不杀人的原则，那她就不会对身边的人动手。

可谁让她运气这么差，抽到了丧尸卡呢？

她怕感染封连霄，可又不能饿死自己，难道真的要去杀人吗？

双脚忽然离了地，是封连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宋琳琅瞬间变得清醒：“霄霄！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你不要抱我！”

封连霄摸着她苍白的小脸，感到一阵好笑。都饿得神智不清了，居然还记得他身体不好。

“我身体很好……”他嗓音淡淡，“宝贝，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又用了那个称呼。多说几次之后，好像还挺顺口的，也许是肌肉记忆。

宋琳琅莫名觉得他的语气有几分危险。

唔，好像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后来……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回忆了。

她紧紧抱着封连霄的脖子，生怕他站不稳，两个人一起摔下去。哪知道封连霄的变化有些出乎意料，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封连霄抱着她，来到了主卧，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冷的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变成了丧尸？”

“嗯……”宋琳琅乖乖地点头，给他展示自己变化的指甲，“但是很奇怪，我好像还有作为人类时的记忆，除了不吃人类的食物，跟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丧尸吃什么？”他的目光认真专注，语气严肃得仿佛在讨论一道学术问题，“人肉么？”

但是很奇怪。

他分明问得很严肃，宋琳琅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她的韭菜盒子都会纵着她宠着她。

哪怕这个男朋友失忆了，哪怕他知道她变成了丧尸，第一反应也不是抛弃她。

仿佛雏鸟找到了巢穴，她的声音软糯又乖巧，目光充满依赖：“我不知道，可能血也可以。”

她不知道她需要补充多少，但她记得封连霄的血闻起来很香甜。

唇上蓦地一软。

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是封连霄咬破了舌尖，把自己的血送了进来。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封连霄对待这个世界，总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也就是俗称的上帝视角。

因为他知道重要角色的身份，知道故事的发展和结局——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故事」。

这一刻，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封连霄彻底而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小侄女写这本小说，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在某个平行空间，一个完整的世界应运而生。

这是一个末世。

人类会变成丧尸，丧尸会吃人。

丧尸没有神智，与最基本的野兽并无差别。血腥，残忍，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事实。

怀里这个小姑娘，很不幸地变成了丧尸，又很幸运的，成为了介于人类与丧尸之间特殊的存在。

却舍不得抛开最基本的理智。

这个世界的诞生是有逻辑的，这里的人物——至少他怀里的这个，是鲜活的。

他要做的，不是置身事外，只在意拥有双腿的感觉。

而是去融入这本书，去成为其中的一员。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双腿的触感似乎更加真实了。

一开始封连霄就有点疑惑，三岁小孩都能学会的走路，怎么他就走不好呢？

他虽然拥有双腿，这双腿却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始终差了点什么，没办法与他真正融合。

原来，他所欠缺的，是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

他的腿，恰恰是他心态转变的一个过程。

怀里的小姑娘好像有点蒙，那一点点血显然无法满足她，封连霄翻了一个身，把她完完全全搂在怀里，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一节冷白的锁骨：“够吗？要不要咬这里？”

锁骨确实很诱人。

宋琳琅舔了舔唇，还是摇了摇头。

封连霄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