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幽蓝色的光……

宋琳琅愕然，她记得那种光芒，是那只狐狸！

褚慈的伤不是治好了吗？怎么血液里还带着那种光？

不过，随着血液的流出，其中蕴含的幽蓝色光芒也在变浅，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至于那道缠绕在一起的血线，则化作一条红绳，将所有的南红珠串起，落在了宋琳琅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美得妖冶。

宋琳琅抚摸着这串如人体血液般温热的南红珠，看了褚慈一眼。

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褚慈看她的眼神变了。

从前是隐忍的、克制的，而今，却是淡漠的。

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一种情感。

她讷讷道：“师尊……”

唇还是红肿的，眼尾也挂着泪珠，脖颈上浅浅的红印如此刺眼，昭示着褚慈冲动后犯下的罪行。

她这样软软糯糯地撒娇，没有涨好感值，也没有温柔的安抚，褚慈平静地看着她，说道：“琳琅，是为师的不对。”

宋琳琅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面露迷茫。

褚慈道：“还记得那只藏在伯阳山的狐妖吗？我将它杀死之前，不慎中了它下的……情毒。”

「砰」的一声，宋琳琅听见了理智崩塌的声音。

只是褚慈仍在继续：“情毒的对象是你……我受情毒蛊惑，「爱上」了你。虽然能抵抗一部分毒素，有时却还是会失控，做出一些出格之举……我为我之前的不耻行为向你道歉。”

一切都有了解释。

褚慈莫名其妙对她的亲近，强制收她为徒，还有那些深夜上涨的好感值。

甚至，就在刚才，在极端的黑暗下，那个冲破了理智的吻。

她就说，她明明还没来得及做大动作，褚慈却对她有了好感，原来是因为情毒。

宋琳琅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褚慈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哭着要离开他，但小姑娘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他，问：“所以有几次我一觉睡醒，感到身体不适，是您做的？”

褚慈耳垂红得几乎滴血，艰难道：“是我。”

宋琳琅气结。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解了毒才说！

要是早知道他中了情毒，她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霸王硬上弓，进度条拉到99%，最后解毒就脱离这个世界，气死他！

第69章 师尊是只狐狸精（18）

现在倒好，说什么都晚了。

气死她了。

该做的表象一个也不能少。于是宋琳琅抬起眼，与他对视，语气平静得不像话：“收我为弟子，也是受情毒影响？”

褚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是。”

困扰他多时的情毒得以除去，他却丝毫没有解脱之感，心脏反而痛得更厉害。

为何如此？

他近乎茫然地想，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他可以继续当小姑娘的师尊，不会再做出逾矩之事……可为何他还是不满足？

他似乎并不愿意解开情毒。

在内心深处……他是抗拒的。

完完全全的抗拒。

换句话说，他不愿接受他和小姑娘的关系止步于「师徒」。

然而往日里惯会撒娇的小姑娘不哭不闹，只是朝他盈盈一拜，语气不卑不亢：“本以为是受师尊偏爱，原来是琳琅高攀了。”

褚慈怔怔地看着她。

心里阴暗的念头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紧紧勒着他的心脏，直到让他喘不过气来。

“琳琅……”他的嗓音沙哑，“你不必如此。虽然解了毒，你仍是我的徒弟。”

小奶音在她身边播报不断上涨的好感值，宋琳琅努力调整表情，想把笑容藏起来，最后干脆顺水推舟，指着自己的唇：“真的吗？”

褚慈愣住。

“师尊……”她逼他直视自己肿胀的唇，“您对其他徒弟也这样？做了这样的事，您还能把我当徒弟？”

小姑娘伶牙俐齿，褚慈素来是清楚的。只是这种伶牙俐齿，平时被她用来撒娇，像小猫爪子挠似的，褚慈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领教过了，才知道有多么伤人。

褚慈道：“我……”

“师尊不用纠结了……”小姑娘只是笑了笑，桃花眼弯起，“这是最后一次唤您师尊。回宗门之后，我会禀告掌门，是我学艺不精，被您赶出乾峰……”

“琳琅！”

褚慈打断她，面色阴沉，冷得几乎滴出水来：“琳琅，你何必如此！”

“可我喜欢投机取巧，天天偷懒耍赖，不求上进，本就不配做您的弟子……”宋琳琅只是道，“先前我还疑惑，您不是世俗之人，怎会破格收我为弟子？原来是我占了情毒的便宜。褚师叔，您何苦为难自己呢？让我回外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