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招娣的重生(298)

然后就有混蛋守在她住的车库地下室暗处,想要非礼她这个荡|妇。

那阵子,她天天一个口袋里揣着摔在地上会叽里呱啦蜂鸣的高音报警器,另一个口袋里揣着一个带链子的钱包。钱包装着满满的钢镚,甩动起来跟流星锤一样。

最后她真结结实实给了一个瘪三撩阴腿,踢得他卵蛋都缩回肚子里了,王姐的老公常建刚又找来这几个瘪三警告,他们才不敢再骚扰她。

秋凤抹掉眼泪,“原来,是这样么?”

两个妹妹一起抚摸她后背给她顺气,“姐,你是气他们侮辱你,是不是?”

宋秋凤含泪点头。

余自新也曾经和大姐一样流过泪,愤怒过,不平过,想不通为什么,凭什么。后来,媛媛告诉她,这叫荡|妇羞辱。

羞辱不是目的,让她不敢说再“不”才是。

夺走了她说不的权力还不够,他们还要用荡|妇羞辱夺走她说“我要”的权力。

八卦记者为什么要反复追问王菲,和谢霆锋谈恋爱有没有想过怎么面对女儿?

因为在他们眼里,一个女人不安分仅仅扮演“母亲”“妻子”的角色,那就是不贞洁,就是荡|妇。

因为在他们看来,她们没有拥有和表达自己欲·望的权力——敢这么做,就是荡|妇,他们就有权力羞辱她!——不,不仅是这样,他们还有义务纠正她!怎么纠正?辱骂,殴打。

至于荡|妇的范围有多大?哪些行为是荡|妇行为?

女明星和比自己年轻的男明星谈恋爱?荡|妇!

你看的少女漫画里有亲吻的画面?荡|妇!

什么?你写小说?里面还有谈恋爱、有亲热戏?荡|妇!荡|妇无疑了。你为啥就不能只写搞事业?女人有事业有钱还不够?还想拥有自己的性|欲?你不是荡|妇是什么?

可悲的是,这情形十几年后也没太大改变。

王菲和谢霆锋后来分手,各自结婚,生子,又各自离婚,到了2014年,他们复合,依然有人问王菲:你想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你这个荡|妇。

2014年之后,又过了七年,有人网购了筋膜槍、美容仪,或者卷发棒——反正是任何能引起他们联想的物品,快递员就敢堂而皇之在盒子上写威胁的话:荡|妇!再敢买这种东西我就打你!

他受到惩罚了么?没有。

那么,女人应该怎么做?忍受?绝不!

破解这种羞辱的方法说难也不难,先要让他们当做武器的这些言语失去杀伤力。

余自新问大姐,“要是我现在告诉你,小浪×其实不是侮辱人的话,是说一个人聪明能干又风趣,你再听见有人这么说你,还会生气么?”

秋凤一愣,“啊?”

余自新又问,“要是你到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跟朋友开玩笑会互相叫聪明的小浪×,狡猾小婊砸,可能还会自称小浪×小婊砸,现在,你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一阵子,再听到这些词,你还会生气么?”

不仅大姐,宋诗远也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思路?这什么格局?

余自新没跟她们开玩笑。十几年后,我国驻美利坚编外党员Cardi B老师上央视新闻都这么自称的。

她给大姐擦擦泪,“咱们自己心里,得先有个自己的判断标准,哪能他们说啥就是啥!他们说裹小脚最漂亮,难道咱们还看着自己的脚觉得不美?”

秋凤和二妹一起摇头,那肯定不行。

“对呀!所以,咱得用脑子想想,他们咬牙切齿骂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又气又嫉妒?嫉妒咱们过的好,嫉妒有本事?看不惯咱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不惯咱们就不惯他们臭毛病,还倒尿盆?!”

秋凤不住点头。

“那他们骂的那些话,其实不就是在说‘谁让你这么能干’‘谁让你比男人还会赚钱’‘长得咋那么漂亮’‘好多人喜欢你’么?”余自新笑,“这么一想,是不是就觉得他们很可笑?”

秋凤终于破涕而笑,“还真有点。”她在心里默默说,我宋秋凤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小婊砸,咋的了?谁爱过穷日子、倒尿盆谁过!反正我这小婊砸不过!

她这么念叨了几遍,对两个妹妹笑,“好像真管用。”

宋诗远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你自己想得明白,他们就伤不到你了!”

宋秋凤哭了这么一场,这天晚上睡得可好。还打起小呼噜。

余自新没睡着。

她跟二姐说,“让你同事在香港买两套欲·望都市的影碟吧,跟大姐一起多看看!”

臭烘烘的“贞洁”污染大姐脑子多少年了?那可不是她说这几句话就能一下子拔·出的,得长期教育,潜移默化,一直坚定内心。

她不能一直守着大姐,先让纽约的脏空气给她灌灌顶洗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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