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被接通。

难道梵清还在工作？

不对。

就算是在工作，梵清为什么不是直接挂断他的电话？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聂落努力调息让自己的声音在洗手间里显得不真切。

他想了想，拨通了靳奕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靳奕的大嗓门几乎是瞬间就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喂？老聂，你找我吗？”

“梵清呢？”

聂落深呼吸。

“啊？什么？”

靳奕嫌弃满场的音乐有点过于大声，示意一个朋友就往外走。

走了十几米，他才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哈，刚才那边太吵了，你刚才说什么？”

“呼，我问你，梵清呢？”

捏着手机的手指开始泛白。

“梵清？在工作呗，不过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宿舍做饭吧？他不一直都这么养生吗？”

靳奕奇了，“你干嘛不直接打他电话啊？”

“电话没人接。”

五根手指插入头发往后一抓，聂落摁着头皮。

“你在工作吗？去找他，我现在要他帮忙。”

“啊？在是在附近，但是有什么事这个时候你还要去找他啊。”

靳奕不懂了，不过他想了想——反正也不算太远，他这边离公司其实也就十分钟的路。

“那行，我过去公司给你看一眼，你在哪呢？”

“我给你发定位。”

聂落的声音压得极低，说完之后，他立即挂断了电话。

洗手间外有脚步声。

有人来了。

带着细细密密汗珠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浓重的呼吸瞬间被压得很轻。

这得益于聂落是一个实力很强的歌手——他对于气息的掌控比常人强太多了。

只是……

“我在门口放了一块‘清洁中’，让我猜猜，你应该在这里其中一个隔间里，对吗？”

一个柔和的男声忽然在洗手间里响起。

聂落抓着头发的手指微微发力。

果然是他！

景元。

洗手间无人回应。

景元的笑容依旧。

他一步一步走进来，目光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猜，你应该猜到了，是我做的，对吗？”

他的语气轻柔极了，眼神却渐渐开始变得怨毒起来。

他早该猜到了。

《明天》那个名额聂落为什么会忽然拱手让人？

如果不是因为聂落知道了点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忽然做出这种决定？

所以这之后，聂落看似任人揉捏安安静静，实际上却隐藏起来搜集证据。

如果不是他找到了卓元这条退路，现在他早就在圈里查无此人了。

聂落。

我可真的是小看你了。

景元眼神淬了毒似的开始扫视着洗手间里每一扇门。

“说起来，我很好奇。”

他的脚步走到第一扇门。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但是第一次的时候，你身边只有那个梵清在。”

推开。

没有人。

“当时我是不是正好来晚了一步？梵清，是他帮了你，对吗？”

大颗的汗珠从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聂落的眼睛渐渐充血，却藏着冰山般不化的冷漠。

他很冷静。

冷静得甚至在数着自己的心跳，在用绵长的气息吐息不让自己太快被发现。

“梵清，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他很不正常。”

第二扇门，推开。

依旧空空荡荡。

“你应该也记得吧？他最开始，还有他现在的模样。”

景元说着，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本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助理，现在却变成气质斐然的大美人。怎么，别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他？”

他在挑拨离间？

聂落绵长地吐息，额头上汗滴往下落，他却更加冷静了。

为什么？

景元为什么要挑拨他和梵清之间的关系？

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第三扇门。

应该也不会在这里面，但是，重要吗？

今天聂落插翅难逃。

景元嘴角勾起，推开。

空无一人。

“昨天，我从别人那里听见了一个挺有趣的消息。”

景元缓缓踱步到第四间门前。

脚步渐渐在耳边放大。

聂落的声息从所未有能控制得这样好。

“他说，你和梵清在一起了，这很有趣，不是吗？”

景元的手指在门上摩挲。

手指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清晰得异常。

聂落看了一眼自己发出去的定位。

来不及了。

就算梵清这时候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第五扇门。

“如果被你的粉丝知道，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声音在门前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