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面上没表情：“……嗯。”

姜戈根本没理会他的提醒，反倒挑眉。

“你们认识？”

“以前见过几面，”沈执语速很快，并不多说，见他不理会，干脆转向宿栖，好声询问道：“栖少，姜戈目前情况不太好，能不能麻烦一下？”

两分钟后。

宿栖停留在路边，看着那辆顶奢跑车消失不见的方向，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去，只有一个元萧，还在嘀咕个没完。

“这人谁啊？居然能让咱姜学长听他的安排？”

“不对劲，小宿我觉得很不对劲，姜学长消失这么久，跟你一点联系都没有，身边反倒多了这么个人？”

“没听到？那是他的医生，”宿栖眉头皱着，“我看他情况不太好。”医生贴身跟着，这哪像是治好的节奏？

元萧说：“你看这么一个人日夜相伴，贴身照顾，哪天擦枪走火都不意外。”

宿栖转眼瞥他，“思想这么龌龊？”

元萧惊了，“我好心提醒你！你居然说我龌龊！？”

“你就看着吧，这人但凡是两天不消失，日后必定会演化成你的三儿。”

“别怪你兄弟我没提醒你，你跟姜二少可是将近一年时间没见，再浓情蜜意也淡了，何况这个空档，但凡是来条狗它都能上位。”

“再说你看那男的，桃花眼微眯，冲着你都能笑得那么温柔，看姜二少的眼神更不对劲，你居然还真放他走。”

宿栖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么问题来了，“但我当时也没说，不准双方出轨。”

“——？！！！”

元萧震惊，“我擦，你们俩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这方面居然都没要求？！”

“嗯。”

“……草？”

元萧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该不会是你的条件，姜二少都答应了吧？”

几个小时后，姜家。

回到房间后，姜戈看着刚翻出来、搁在桌面上的这一份合同。

翻开扉页，白纸黑字，几条条例很快映入眼帘。

1.甲方需配合乙方提出的条件，包括但不限于领证结婚、当众秀恩爱，在外人面前扮演最佳夫夫，需随叫随到。

直到满足对方的全部要求，即可随时离婚。

2.乙方将于接下来十年的一半可挪动资金作为报酬，赠与甲方，转让方式可随时商谈。

3.双方私下无需任何情感纠葛，可出轨，但不许公开打脸。

……

“……”

男人眉心直跳，发现自己越发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条件，对方竟然还真同意？这宿家栖少是真精明，觉得能拿到姜氏集团，还是纯粹的人傻钱多？

他垂下的目光，定在第一条例的最后四个字上。

——随时离婚。

这时门外走廊处，传来一点声响，是家里佣人们正在给二少刚带来的客人准备房间，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需求。

青年站在走廊上，面带微笑，随口说了两句，话口一转，突然问：

“宿栖会住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的佣人一愣，紧接着回答：“栖少的主卧在那边。”

她指了指那一侧的卧室间，“不过很少使用。”

“他很少来这里？”

“是的，不过栖少就算是来，也是睡在二少的房间里。”

佣人脸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是二少特意强调，一开始不让给他安排房间，说是什么没有老婆他夜里无法入睡。就算栖少去睡别的房间，也会被他抱回来。”

说到这，脸颊开始泛红。

虽然两个人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人之间有多黏人，她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二少在外面有多忙，到饭点必定回来，哄着人吃饭，每日准备餐食，家里厨子都要事先询问栖少的胃口，才好确定菜单；而那几日，栖少夜晚里打着瞌睡，困得不行，都要等人回家睡觉，还总嚷嚷着二少太忙，简直烦他。

感情简直是出乎意外的好。

正说着，附近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姜戈高大的身影出现，嗓音低沉。

“在说什么？”

年轻男性神情寡淡，瞳孔黑得浓郁，透不出一丝光，显然精神仍然处于那种絮乱昏沉，阴郁烦躁的糟糕状态。

“一点小事。”沈执截断刚才的话题，观察着他的状况：“药怎么没用？”

“用了，”姜戈抬手，不耐地扯了下脖上一直发烫、让人简直心烦意燥的这玩意，啧了声，“把这玩意关了。”

沈执表情无比温和，道：“不行。”

他还能好端端地站在对方面前，这种抑制器作用极大，功不可没，一旦是关闭，或是取下，姜戈彻底丧失本能，野兽化失控攻击人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人与野兽，只差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