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白若绯脸色不太好，心知是白若雪说了些有的没的，忙带开了话题，问道：“何日启程去西北？”

白若绯看向王夫人，脸上挤出个笑：“打算明日就出发。”

“这么快……”白若薇闻言，脱口而出。

白若绯冲她笑了笑，也不多言。

能和花家联姻，是长公主这些年少有的几件舒心的事了。所以见了白若绯，脸上也难得的挂了点笑，见众人在她屋里七嘴八舌的讨论，也不恼，心里还在打量着白若绯，以前就觉得她长得出众，没想到打扮一下，就是跟白若薇也差不来多少。想来花统应该也会喜欢的。只要她能得了花统的欢心，日后定能成为二皇子的助力，那她的女儿，迟早能坐上母仪天下的位置。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白若雅。

白若雅正拿着一杯茶，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聊的火热的众人，她只在白若绯刚进门时问了一句好，之后就仿佛是在看一出伦理剧，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藏着各种心思的客套，还自以为表现的滴水不漏。

白若绯在主院坐了一会儿，按道理是要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的。她其实早就坐不下去了，心里一直惦记着方姨娘，在主院众人中没见到她，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又不好了，就想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完安，可以去看看她。

去松鹤堂的路上，白若薇私下又问了白若绯过的好不好，嫁妆都清点了吗，还有没有缺少什么，她赶紧让人去准备。

白若绯笑着握着白若薇的手，说道：“够了够了，祖母准备的东西尽够了，还有墨香在呢，她都帮我打理好了。”

白若薇点了点头，一时也有些不知道再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白若绯就问起了方姨娘：“刚才怎么没见到姨娘，她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有没有请大夫看看？”

白若薇顿了一下脚步，咬了咬嘴唇。白若绯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本想开口追问，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却已经迎了出来。

李嬷嬷上下打量白若绯，见她脸色虽然不算红润，但精神还不错，又见她一身珠光宝气的，暗暗点了点头。“五小姐快走，老夫人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白若绯只好加快了步子，进了松鹤堂。

蓝老夫人心里其实也觉得有些对不起白若绯，所以准备嫁妆时，私下也给她添了不少体己。见她回门时看着精神不错，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想到方姨娘过世了，又觉得亏欠了白若绯。她到底是为了侯府的荣耀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她这样的出身容貌，配了花统，也算是委屈了。

“你若还有什么缺少的东西，直管跟李嬷嬷说，此去西北路途遥远，那里不太富庶，物资也匮乏，去之前，总要多备些东西。”

白若绯当然是笑着应下了。

见白若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蓝老夫人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方姨娘的事，就说道：“你姨娘在府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香消玉殒了，我们侯府也不会亏待了她，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将她葬在我们白家的祖坟，日后也能受到后辈供奉。”

“咣当……”白若绯一下打翻了手边的茶碗。滚烫的茶水顺着桌沿流到了她的衣裙上，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茶水一下就将她的皮肤烫红了。

墨香在边上见了，赶紧上前替她擦拭。她却像一座雕像般愣在了当场。

“绯儿……”白若薇见她一动不动的，也有些担心，小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蓝老夫人见白若绯这么失态，才发现她原来不知道方姨娘的事，觉得她才十三岁，被逼着嫁人又死了生母，实在可怜，就让她先去看看方姨娘。

第 192 章

白若绯是哭着离开松鹤堂的，但她哭起来没有声音，仿佛是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只有眼泪在不停地落下来。

“什么……什么时候……”白若绯有些哽咽地问。

白若薇扶着她，眼眶也有些酸。“你出嫁那日……”

闻言，白若绯的眼泪更汹涌了，她眼前还是方姨娘那日盛装打扮，依依不舍地送她出嫁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天人永隔了？就在她出嫁的那天，她的花轿才离开侯府，她的生母也跟着走了……

白若薇的生母过世的早，对她来说，从小照顾她的罗嬷嬷和一直待她很好的方姨娘就是她的母亲。罗嬷嬷已经不在了，如今连方姨娘也走了，她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一个姨娘过世，自然是不能在府里设灵堂祭拜的。就连下人们也不需要换素服悼念。白若薇就在方姨娘生前住过的小院里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灵堂，等白若绯回门时，祭拜过方姨娘，就安排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