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言又朝他身上丢了一支毛笔，那毛笔上面还沾着墨水，在王文昭脸上画出一到墨痕。“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上了战场，还回得来吗？到时候你家蓉妹妹跟我要人，我上哪儿给她赔一个？”

王文昭还要说什么，曹书彦在营帐外求见。

霍谨言给他使了个眼色，王文昭就闭上了嘴，低着头乖乖地出去了。

与曹书彦擦肩而过的时候，曹书彦还看了他一眼。

“曹都尉找我有事？”霍谨言出声叫住了曹书彦。

曹书彦给霍谨言抱拳行了一礼：“将军，末将要离营一趟。”

“何事？”

“昭义县主送了一批粮草过来，让末将前去交接。”

霍谨言愣了一下，“有粮草送过来，就让司粮官去接收啊！”

曹书彦犹豫了一下，说道：“昭义县主亲自来了，指名让末将前去交接。”

霍谨言攥住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曹书彦有些奇怪地看了霍谨言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想着白若薇还在等他，就赶着去了。

曹书彦在凉州城找到白若薇的时候，她正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战场。刚结束了大战，还有不少士兵在打扫战场。八月的西北正是水草肥美的时候，但城外却是寸草不生。

“你胆子倒是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就敢跑来西北。”

白若薇回过头看向他。曹书彦穿了一件盔甲，半张脸隐藏在头盔里。那张曾经让全京城姑娘都自惭形秽的俊脸上，留着一道伤疤，从左脸颊延伸到左耳根，硬生生的让那张脸变得狰狞了。

“我是跟着车队一起来的，我还有护卫，靠我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走到西北。”白若薇又转过头，看向城外：“我想看看他用性命保护的地方，他说这里的云很白，天很蓝，风很大，雪很冷……”

曹书彦轻笑了一声，也看向城外：“风大不大我不知道，但风里都是血腥味。前几天刚和北狄干了一架，如今军中的将士死伤过半，正缺少草药，还好你送来了，我替全军将士感谢你。”

白若薇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日后要是军中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直管来找我。”

曹书彦牵唇笑了一下：“既然来过了就早些回去吧！凉州太危险，随时会有战事发生。”

“你打算留在西北不回京了？”

曹书彦望着京城的方向，笑了笑。

“凉州城是大华的屏障，为天子守国门，不是一个武将毕生的荣耀吗？”

白若薇突然觉得自己狭隘了，家国大义什么的，她真的不懂。不过儿女情长还是懂得，你到底是为哪个天子守的国门？

“对了，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你在军中有没有见过王文昭？”

曹书彦点了点头。

白若薇的眼睛一亮：“哎呀，那他现在还好吗？他和杨蓉的事你知道吧，他为了让镇国公能接受他，偷偷跑来西北从军，可把杨蓉那丫头急坏了。”

曹书彦想了想，刚才在军中大帐里看到的人，又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他出来见我？”

曹书彦摇了摇头。军中的士兵不是能随便出入军营的。

白若薇猜到了他会拒绝，又问：“那你能带我去军营见他吗？”

曹书彦又要摇头。

白若薇失望地说：“我捐了那么多粮草药材，你就不能给我通融一下吗？”

曹书彦知道军中最重军纪，是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但白若薇确实对西北军有恩，只是去军营看看，都不能满足她，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曹书彦纠结了一下后，就答应让白若薇装成送粮草的伙计，一起进了军营。

茶香和文香知道白若薇要去军营还有些不放心，一直跟她到了军营门口，在门口等她出来。

西北军的主体是霍家军，霍家男儿几代戎马，□□出一批悍不畏死的将士。白若薇曾去过福州的水师营，那里的将士与西北的将士完全不同，西北军将士特别的铁血，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站在那里，都有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煞气。

白若薇低着头，跟着曹书彦进了军营，先将粮草交给了司粮官，然后将药材送去了医庐。

“医庐比较偏僻，不容易被发现，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走，我去找王文昭过来。”曹书彦把白若薇拉到一边，小声地说。

白若薇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确定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吗？

前两天刚结束了一场恶战，如今医庐门口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来来去去的都是受伤的士兵和治疗的医官。她穿着普通小厮的衣服，在一群将士中间很打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