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相(30)

作者:秦君隐 阅读记录

陆疏平嗤了一声,又道:“您请回吧,谁问我也不说,该怎么定罪是刑部决定的。”

男子笑的更欢了:“噗,陆大人,您还觉得梁简能救您呢?他敢救您么?咱们主子有善心,瞧不得有才能的被冤枉,您可别不识好歹!”

陆疏平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暗自骂了褚邱老贼,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谁问我都不说,您请回吧。”

又是这句!男子暗骂了一通,可他又说不上不是,他要的就是陆疏平谁问也不说,只是陆疏平话说了三遍,怎还是不可信呢……

陆疏平躲在阴暗里,眼睛一直盯着男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此时是明白了。

自嘲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告诉你主子,大可放心,陆某不是他那等小人。”

男子攥紧了拳头猛的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许久才低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安王府里一片愁云浓雾笼罩着,地上满是碎瓷片,却没有人进来收拾,早在秦隋召陈渝和薛继来的时候就下了死命令,没有传唤谁都不能靠近。

又是一声脆响,这是秦隋砸的第六件摆饰,好歹陈渝和薛继都是富贵家里出来的,看着一地价值不菲也隐隐肉痛。

薛继心底暗叹太子狠毒,好端端的朝堂斗争他非要把刘氏扯下水,这报复未免太……

此事还要提到今日早朝,朝会上照例处理了九州各地大事,又问了问舞弊案进度,差不多该退朝的时候,礼部一个四品小官竟不知死活上前上奏。

“臣有一事,安王生母刘氏在后宫侍奉多年,承过圣宠又诞下皇嗣,理应母以子贵有所封赏,而陛下避之不提已久矣,长子生母仅为才人,臣恐招天下非议,故冒死谏上。”

当时在朝众人无不惊诧,转而惊恐望向座上的秦衡,秦胥还扭头看了于桓一眼,眼神问他“你的人?”

于桓在底下几次摆手否认,他又不是第一日在朝了怎会想不开触这个眉头。

秦衡暴怒之际,殿上的人跪了一地,却多得是埋着头还左右打探的,若是有心的人自然发现了太子秦充面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刘氏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位分,还被秦衡下旨关了禁闭,若非几位老臣拦着,秦衡一时愤怒把人赐死也不是不可能。

秦隋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掌心被紧紧攥出了血印子,却一言不发。

他的父亲要杀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是天下之主,他的母亲只是罪妇宫婢,他要怎么拦?

陈渝看着人消沉地坐在椅子上,他放弃了摔砸泄愤,环臂埋头伏在自己膝上,明明是尊贵的王爷,却怎么看怎么孤独,怎么看怎么脆弱。

陈渝随安王入朝堂进酒肆谈朝政说风月已经许多年了,情谊绝非他人能比,眼前这一派景象薛继看了只是皱眉、沉思,陈渝却没有闲情逸致想这么多,心疼和泪意逼上鼻腔教他几乎窒息。

“主子……”

秦隋稍稍抬起头,握紧了陈渝伸来的手,冰冷的指尖触及陈渝掌心的温暖,他更加贪婪的收紧了五指,试图借这点温度麻痹心底的疼痛、失落、甚至是绝望。

二人都不再出声,这么紧握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薛继看在眼中,莫名觉得与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一时的宁静。

待秦隋渐渐缓过劲来,缓缓松开了手,重新抬起头,抚平了枕过之处褶皱的痕迹,开口时满是犹豫不定,似是进退两难。“本王……要怎么办?”

薛继被晾在一旁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挡,起身一拱手,道:“王爷,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所不能成。”

“为何要忍?”陈渝最见不得秦隋痛苦,太子步步紧逼此次更是下了狠手,依他之见就该出手反击,甚么舞弊案闲庭案全捅出去,先皇后嫡子还能大过天去吗!

薛继道:“此时再怎么反击,太子顶多算是御下不力,他太子的位子一日还在,就能呼一日风雨。他此次出手就是警告王爷,王爷忍下了,任他招风惹雨,真到了出手之时一击毙命,方为良计。”

忍一时之痛免百日之忧,这话谁不明白,只是……“这样主子未免太憋屈了?”

薛继没再接话,利与弊他说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人皆有情,可若是安王为了一时悲喜不顾长久……他是时候改换门庭了。

秦隋眉目一沉,撑着扶手站起身,在两人面前踱步片刻,目光最终定在薛继身上:“依你之言,若是本王忍了,应当怎么做?”

“下个月末,太子殿下千秋。”薛继感觉到投来的目光,低着头应道:“王爷以厚礼献上,表表心意,太子必定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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