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相(50)

作者:秦君隐 阅读记录

“冯济年!彻查!让人把那几位良娣的父兄先押了!”

此事本是到这儿就差不多了,锅往外一甩,那几位老丈人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不管太子什么事了。可褚邱还没松口气,太子又犯轴了。

“父皇!”太子急忙拦住了正要退下的冯济年,死死拽着人袖子,扭头秦衡道:“如今还未查清缘由,罪名也没定下,怎能就草草关押了几位大人!何况儿臣的良娣严氏刚怀有身孕,受不得这种惊吓!望父皇三思!”

那褚邱又急又气,干脆上手将冯济年的衣袖扯了出来,恨不得将这太子痛骂一顿,却又碍着圣上还在这儿,不敢说重话。“太子多虑了,您不说,良娣怎么能知道前朝的事?”

“有理。”秦衡的面色越来越沉,连着看了好几日闹剧,谁能吃得消?又饮了口参茶,才起身道:“散了吧,明日朝会再说。”

宁王勾了勾唇角,似是暗喜,随即三拜跪安,转身离开了。江晏自是跟着自家主子,随后也跪安离去。

安王看了好一出闹剧,却连个戏份都没有,还觉着有趣,嗤着摇了摇头,跪安后也回府去了。

到府邸时,已是漫天夜色深沉如水,风吹着云流涌动,星辉稀疏而月光明。

“本王失算,应当明日再请子良和清之来,这么晚了才回来见二位,是本王的不是。”

安王一进门便是好一番安抚道歉,面上笑得好不温和,果然是印证了旁人所说的笑如春风。

薛继与陈渝两人闲等了好一阵子,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两句,这会儿终于等到正主回来了,连忙起身作揖相迎。

安王抬手示意,两人又各自坐下。

安王饮了一口刚奉上的清茶,放下杯盏时指尖还留有余温,随即横眉看向薛继,冷不丁问了一句:“听闻宁王回京时遇刺,受了重伤,是清之救下的?”

第27章 不可捧杀

此话问出,如微风略过湖面,惊起一片涟漪。

“宁王遇刺?”陈渝一怔:“这几日消息封锁的够严实的啊……”

安王显得过于冷静,只是看着薛继,就等他答话。

薛继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可他分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他惧什么?

于是应道:“那日夜里,宁王被刺客追袭,翻墙跌进我府邸后院,我府上下人惊慌来禀报我,我就让人给宁王包扎了伤处,次日给他备马入宫……再无其他了。”

陈渝听了也没觉得异样,看了看薛继,又看了看安王,开口劝道:“主子,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人跌进自己家里也不可能不救吧?何况宁王那伤不致命。”

安王直愣愣盯着薛继从那双眼里寻找了许久,或许是那眼里的神情太过坦荡,又或许是听进了陈渝的劝解,他终于移开了眼,似是方才什么也没发声一样,笑如春风:“本王多疑了,清之莫怪。”

说罢顿了顿,指尖扣在茶盖上,轻轻敲出脆响。“今日在宫里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陈渝问道:“蜀郡的事捅上去了?太子如何?”

安王突然轻笑了一声,看了看他:“他们贯会蹴鞠,太子后院那几位娘家都下狱了,可褚邱洗的干干净净,太子暂时也无虞。”

薛继还念着刚才的事儿,心里难免有些疙瘩,只低着头随口接了句:“他后院几位家里受了灾能不往太子身上撇吗。”

安王笑意不减,转头问他了:“那你觉得此次太子能倒吗?”

薛继微怔,抬头看了看人,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应该不能吧。”

半句也不肯多说,还是陈渝接了话:“毕竟这事情还没直接牵扯到太子身上,以陛下这些年对太子的宠爱……恐怕还废不了。”

“那宁王这是忙活什么呢。”说罢,安王又低吟着陷入了沉思。

薛继想起下午袁翳扬鞭策马掠过时的身影,道:“把人逼急了,他不就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似是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寒了。

“咱们还是别掺和了,看戏吧。”安王最后沉沉地敲了一下茶碗边儿,长吁了一声:“本王有些乏了,两位也辛苦,先回吧。”

自打从安王府出来,薛继心底的疙瘩是越长越大,他投安王门下本就是顺着陈渝的心意去的,这些年事儿没少替他干,这么一点儿风吹草动竟然被怀疑上了,他心里怎么能舒服。

他确实没实打实把安王当过主子,可他暂时也没生出其他想法吧?也是应了自己那句话,真逼急了,什么火坑泥坑跳就跳了!

朝中上下为一桩旧事奔波,却也没忘了恩科的殿试,放榜至殿试之间不过十日,薛继抽不出闲工夫关心什么太子什么争斗,这几日里不是听夫人哼小曲儿舒缓些就是抱着书狠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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