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刘轩急切地翻开书页，扉页上写着“上册”两字，再往后翻——他明白了。

这不是梦境中那本写着剧情的《逍遥游》 ，而是小说里那本记录着无上武功，江湖上人人争抢的秘籍。

可惜他看不懂，那些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就在他打算把这本，江湖人人争抢的，对他来说却还没一只鸡腿来的有吸引力的秘籍，随手丢掉的时候——

这种东西带在只会耽误他去救袁素问好吗？

——一张白色的信纸掉了出来。

上面的墨迹还很新，字迹清秀俊雅，有好几处被水痕晕染开了。

刘轩拿起来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不是水痕，是泪痕。

这是袁素问写给他的…遗书…

袁素问知道他不可能会活着回来，他是抱了必死的心去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刘轩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喉咙干涩热辣，心脏痛得要炸裂开来。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爱他啊！

刘轩跪倒在地，颤抖着手把信纸拿在眼前，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看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念出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可怕，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铁钢，被割得鲜血淋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

“兄长，当你看待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了，灵枢她，也不在了……”

我想过无数次，你和我妹妹成婚的场景，可惜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我知道，灵枢她欠你一场婚礼，一次恩爱，还有一句白头偕老的承诺。

对不起，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能给你。

袁家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萧平益，我也一定要杀！

我知道你肯定会拦着我，所以我没有告诉你。

我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能在死前做成这一件事，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逍遥游》这本秘籍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将它留给你。

这上面记载的武功十分高深，你不要轻易去学。否则，一旦练错一点，就有可能被反噬惨死。

不过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它，万一日后你陷入绝境，你可以拿它交换活下去的机会。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把没活完的日子都活够。

和羊季一起离开京师，走得越远越好。

记得去南方，替我看一看那里的桃花和山水。

还有一件事，灵枢她是……

后面是一团墨迹，原本的字迹被划掉了。

刘轩可以想象得出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纠结。

袁素问想过跟他坦白一切，但最终却还是划掉了那行字，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入地底。

只是在最后的最后，留下一句:

如果可以，要记得想她，想一下就好，她会很开心的。

眼泪一滴滴落在信纸上，将字迹模糊不清。

第16章 狗洞

刘轩咬紧了牙，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叠好，贴着肉塞到胸口。

至于那本《逍遥游》，他顾不上了，直接跟棉衣裹在一处，丢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素问，你一定要等我！”他趴在雪地上，往城墙的方向爬去。

风雪刮得更大了，棉絮状的雪花飘落下来，白茫茫的一片，将他变成了一个雪人。

头上衣服上，早就盖上厚厚的一层雪，就算城墙上的士兵往这边看，也不会发现，这里趴着一个人。

雪花染白了刘轩的眉毛，再扑簌簌落下来，一开始还被他脸上的温度化作水，渐渐的，他的脸就跟雪一个温度了。

他的牙齿给冻得咯吱咯吱响，手脚冰凉僵硬，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在极速流失。

离城墙还要一半的距离，只要再坚持一下……

他继续往前爬，就像是灵魂拖着一具笨重的尸体，很快，他就觉得身体不是那么冷了，反倒隐隐有些发热。

他眨了眨眼睛，将睫毛上的雪花抖落，他知道这种情况很不妙，低体温症往往是死亡的先兆。

看了眼前面的路，没有多远了，他干脆直接站起来，快步跑过去，一头撞在墙根下，滑倒在地。

但是他还不能坐下来休息，他还要进城，去阻止袁素问寻死。

万幸地是，虽然城门已经关了，但是他还记得那个狗洞——袁素问给青衣传递消息的狗洞。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狗洞应该有半米高，他钻过去应该挺容易的，但是当他顺着墙根摸到那里时，就很失望了。

看起来太小了，而他的身量又那么高大。他试图钻过去的时候，宽阔的肩膀牢牢地给卡在外面，根本动弹不得。

这一刻，他想起来武侠世界里有名的“缩骨功”，可惜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