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枪声响起，哀嚎遍野。张瑾这边的士兵所穿衣物都有夜光条，在暗夜下也不会敌我不辩。部落内的人几乎被全歼，等战斗结束，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张瑾不愿看这种一边倒的屠杀，所以让李仲全执行。本心是想砍断回鹘的臂膀就算，没想到天亮后看到的居然是这副血腥的场 * 景。她气急了，让人将李仲全找来，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是屠夫吗，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只要切断他们与回鹘的关系就行，为什么不分男女老幼居然全给屠了？我们是来自人民的队伍，怎么能和蛮族一般随意屠杀呢？”

李仲全对她一向敬服，此时却梗着脖子红着眼眶，一副不服的表情。

“娘子还是先看看再说。”说完，他抬手让人进来。张瑾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下意识的蹲下去查看那具被人抬进来的女孩。

“□□严重撕裂，身体上这是……刀割、烫伤、这……这是被什么撕咬的吗？”

女孩已经气绝，身体惨不忍睹。这已经不是触目惊心了，这简直是惨绝人寰。她一个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红旗下的人根本想像不到，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狠手。

她颤抖着身子抬起头，没等她发问，跟着进来的几个身穿鞑靼衣袍，却明显长着汉人面容的人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顿时一股腐烂的味道迎面扑来。她做医生不是太久，但也能明白这是伤口化脓散发出的味道。

鞭伤、烫伤、割伤，伤口流脓出血，望之心神震颤。李仲全开口道“这些都是被他们抓来的奴隶。”说完他指着一个男人“这是我们首领，你跟她说，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边关草原的，身上又为什么满是伤痕，地上的小女孩是怎么死的。”

男人一脸麻木，在望向张瑾时才目露期待。“家乡土地都被卖了，实在待不下去。本想跑边关混口饭吃，没成想被抓到了这里给人当奴隶。当奴隶就当奴隶吧，只要能活下去。可，这帮蛮子实在是狠，拿我们不当人啊!”

提起凄惨的往事，已经被折磨麻木的人们这才开始落泪。好似刚刚感受到，这些人是同族，是能解救他们的存在。一个女人当场失声痛哭，蹲下望着地上的死尸，泪滴一滴滴落在女孩惨白的面颊。

“莹儿，姨妈对不起你。姨妈没能保护你，姨妈……”

女人泣不成声，她自己胳膊大腿上也满是伤痕，望着外甥女充满了愧疚。

“那帮子畜生，拿我们不当人……我外甥女才十四啊，被他们糟蹋……”女人泣不成声，转身给张瑾跪下，整个人软倒的几乎五体投地。“娘子，给我外甥女报仇啊!”

张瑾一腔怒火被这些泪水伤痕彻底熄灭，本来是想罚李仲全的，这回再说不出来。

“把受伤的奴隶集中起来，我给他们治伤。”

李仲全和刘三娘带人打扫战场，张瑾给这些受伤的奴隶处理伤口。之后给他们发了马匹、食物、药物，让他们自行回榆林进关。

“娘子，我们回到家乡真的能分到土地吗？真的三年内不用交任何赋税？真的能顺利进入榆林吗？”

“真的。”公有土地她都有保留，为的就是应对这种突发的情况。“回家吧，回 * 到你们生长的地方。”

被抓来饱受折磨的人们痛哭流涕，临走纷纷跪地磕头。原以为会客死异乡，没想到还有归家的一天。

春风中，漠南草原荒草中隐现丝丝绿色。羊儿不知已经换了主人，仍旧悠闲的低头啃食。尸体被埋入土壤，分解后会变成植物最好的肥料，明年这里的草会特别茂盛。

牛羊等牲畜会有更多的食物。大自然就是如此充满生机，大自然就是如此残酷。一次次的循环中，物种生生不息繁衍不绝。

处理完，大队人马马上上路。之后所遇部落照此处理，被掳掠来的汉人解救回家，其余按照李仲全所提三条立马执行。五六半自动威胁下，没有一个部落反抗成功。

侥幸逃跑的人四散消息，离得近的部落，凡来不及逃跑的全都乖乖杀了回鹘联姻者，带上干粮骑上马匹，跟着这些将他们踩在脚下□□的人去打仗。

从各部落挑选出向导，汇总他们的信息，以确保没被忽悠。

“娘子，前面就是准格尔。准格尔的大汗是回鹘陛……”男人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到嘴边后赶快拐了个弯。“他跟回鹘汗王是连襟，又娶了回鹘汗王的妹子，也是他妹夫。他们部落与回鹘联姻众多，关系非常深。”

张瑾此次进草原乃轻装前行，骑马的一人双马，携带少量食物。骑自行车的速度也很快，且不用喂食，不用途中休息。短短时间已经突进几千里。眼看到了联军后方，下狠手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