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继尧声音低沉，却还是在忍耐着：“楚楚，你不会觉得现在没有准备吗？”

“继尧，需要什么准备呢？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我爱你，你也爱我，如果是意外先到来，我们才会后悔。”

颜楚楚的声音真挚而清晰，一下下敲在段继尧的心上。

段继尧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虔诚地望着她，终究是慢慢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声音十分缠绵，回复着颜楚楚刚刚的话：“宝贝，不会是意外先到，我相信，我们还有一辈子。”

黑暗的夜晚中，依旧有星星点点的霓虹在闪烁，仿佛这个城市依旧是一片祥和宁静。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透的窗帘照进来，依稀可以看到两个人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

隐隐约约有女孩低吟的声音传来，昏暗的灯光下，颜楚楚的面色潮红，伴随着轻轻的喘息。

过程伴随着些许疼痛，但是她能感受到，段继尧的动作已是极致的轻柔。

他的肌肉有些紧绷，为了不吓到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频率，两个人的手缱绻缠绕，虚实的交握在一起。

最后的时刻，颜楚楚凝望着段继尧的脸，娇柔的声音传来：“继尧，生日快乐。”

她的祝福让段继尧红了眼眶，回应她的，是他炙热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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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颜楚楚是被颜恒国的电话声吵醒的。

还并不清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楚楚！你没事吧！”

颜恒国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天知道他一早看到新闻时心里有多忐忑不安，情感泛滥差点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事故发生时正值国内的深夜，所以颜恒国直到早晨看手机才知道女儿这会所在的城市出了事。

心慌不已的他给颜楚楚打了足足二十个电话才打通，每一次漫长的等待都让他脑补了许多的情节。

“恩，爸爸。我们两个都没事。就是把手机设置成了定时静音所以没听到。”

颜楚楚听到颜恒国的那一句可以称为“吼叫”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给颜恒国报平安。

其实只有她的手机是定时静音，段继尧的手机中途响过一次，只不过被正在忙碌的段继尧十分不满的关了机。

颜楚楚的声音有些暗哑，于是在听到她说自己平安后，刚放下心的颜恒国又关怀的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啦爸爸……我就是……前几天玩过山车喊哑了嗓子。”有些心虚的颜楚楚迅速编造了一个理由。

好在颜恒国也没有细问，就被身边的王秘书催促说会议要开始了。

挂电话的那一刻，颜楚楚决定——回国的时候一定要给王秘书带一份礼物。

等到和颜恒国通完了电话，颜楚楚看到手机里满满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干脆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平安，勿念。

再放下手机时，颜楚楚就被身后已经醒来的段继尧紧箍在了怀里。

他充满餍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家里的电话？”

“恩，你也赶紧给段爷爷他们打个电话吧。他们肯定也担心死了。”

昨天两人的经历太过曲折，以至于他们居然都忘记了给家里报平安。

段继尧点点头，松开了她换好衣服，然后拿起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颜楚楚看见他走到阳台打电话的身影，脸不可避免地红了红。

她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换好衣服起了床，去拿自己行李箱中的笔记本。

她从单反中取出内存卡插在笔记本上，把昨天奥利弗一家的那张照片打开，开始修图。

修完图的颜楚楚心情再次变得有些沉重，不知道昨天事故的具体情况如何，点开了网页微博，想要看一下有关昨天事故的新闻。

此时正是欧美国家的长假期，在昨天的事故中丧生的，很多都是别的国家的游客。

事故原因至今没有调查清楚，颜楚楚叹了口气看完相关报道，然后用自己那串乱码一样的微博ID发送了一条微博。

【三十分钟前。一分钟前。】

配图是奥利弗一家的背影照片，和昨天她和段继尧下出租车时，她拍下的教堂外景。

沐浴在阳光下的教堂，显得十分的圣洁。枫叶飘落，铺在门前的道路上，远处缓缓驶来的载满乘客的公交车，也让这幅画面更平添一份安逸。

谁能想到，这么平静的一幕，居然会是爆炸前一分钟的景象呢？

谁又能想到，半小时前还在自己镜头中微笑的奥利弗先生，那么快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生无常，如果说当时的公车不是那么拥挤，她和段继尧，会不会就已经坐上了那列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