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处置程致远？”

“他不能死！”肖墨下意识说道。

相对于卫文晟的惊讶，宫熙对于肖墨的决定并不意外，他笑吟吟的对肖墨说：“我没说让他死，我只是在征询皇上对程致远的处理意见，皇上不必如此紧张。”

肖墨知道自己有失沉稳，却还是忍不住说道：“程致远有伤未愈，承受不了重刑，你在判罚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放宽量刑标准。”

肖墨的话让卫文晟更加震惊。

宫熙仍是满面笑意：“程致远是弑君之罪，皇上说说，该如何放宽量刑标准。”

肖墨大脑飞快运转，瞬间为程致远想出一套说辞：“我这不活的好好的，他顶大天也就是个弑君未遂，没有造成重大伤亡，就不用强加重刑。”

宫熙还未说话，卫文晟已是不可置信的开口：“皇上，你怎么能如此姑息想要了你性命之人！？”

肖墨也用惊讶的目光回视着卫文晟：“程致远是你的好友，难道你想看着好友死吗？”

卫文晟面色冷峻：“从我知道他要害你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

肖墨无言以对，目光重新转向宫熙：“不管怎么说，绝对要留程致远活口，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听到肖墨后面一句话，卫文晟不自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皇上，同样的话，你……刚刚才和我说过！”

听出卫文晟语气间满满的受伤之意，肖墨心中很是难受，可是他又能如何对卫文晟解释？

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同卫文晟解释。

宫熙左右看了看满是痛苦之色的肖墨和卫文晟，哼笑了一声：“你们且慢慢的互相伤害着，本王去处置程致远了。”说着起身要走。

肖墨张了张嘴，想要嘱咐宫熙千万要留程致远一条命，可是瞥见卫文晟痛苦的神色，最终所有语言都归于平寂。

对程致远的处决很快就有了结果，其实除了肖墨、宫熙还有卫文晟，当然也包括程致远自己，除了他们知道程致远有弑君行为，其他人都不知道肖墨和程致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还因为肖墨拼死救回程致远，而传出二人暧昧的绯闻。

鉴于此，宫熙在给程致远定罪的时候，按照肖墨的意愿，直接忽视了弑君之嫌，而是从另一方面，连累肖墨受伤为由，给程致远定的罪。

知道自己被判罚的结果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官降一级，程致远带着满心疑惑和一股莫名的耻辱感来找肖墨。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以为我会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肖墨的肩膀还没好，他正靠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未愈的肩膀，以期伤势能快些恢复。

听了程致远一连串的问题，肖墨打心眼里惆怅：“我不指望你感谢我，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你死。”

“不希望我死？目的何在？”

又是提问！

肖墨叹气，随即勾唇一笑：“目的……我说我救你是想让你以身相许，你会如何？”

程致远恶心的不得了：“那我情愿去死！”

肖墨脸上玩笑的表情缓缓收起：“行，那你就去死吧！”肖墨挺生气的，不是因为程致远不愿意以身相许，而是程致远对他的态度。

程致远自个儿就是个喜欢男人又不敢说出口的懦夫，居然还敢恶心他肖墨！？

程致远愤而离去，脑海中肖墨那句玩笑话却始终萦绕不去。

以身相许……

是了！肖旭尧那个变态，如果不是因为想把他变成入幕之宾，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从轻给他量刑？为什么想方设法不让他死？

程致远脑子里边乱糟糟的，从来都是温润儒雅，泰山崩于顶都不会乱了方寸的他，此刻却是一脸的烦躁。

卫文晟来找程致远的时候，如此方寸尽失的程致远他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心中诧异：

“你……”

程致远动作和表情同时一僵，而后突然冲到卫文晟身前，一手抓着卫文晟的胳膊：

“文晟，快跟我离开这里，离开肖旭尧，肖旭尧他就是个疯子！”

卫文晟现在最受不了的，恐怕就是程致远对肖墨诋毁，虽然诋毁有可能也是事实。

一把甩开程致远的手：“致远，皇上已经对你的罪行不予追究，你怎么就一点不知感恩？”

程致远烦躁的神情中又平添一抹受伤：“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追究我的罪行吗？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我心生愧疚，感谢他的恩情，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卫文晟冷冷道。

程致远虽对那四字难以启齿，可为了让卫文晟再次信任他，他只得说了出来：“然后让我以身相许！”

程致远的话，令卫文晟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