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肖墨的语意不详，小孩儿却似听懂了，向肖墨点头：“我今天就出去找临街的二狗子玩了。”所以离开伶苑不是难事。

肖墨喜道：“是吗？那明天你继续去找二狗子玩儿可好？”能离开伶苑，远离神经病宫熙，对肖墨还是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小孩儿继续点头：“好。”

“但是你不能玩儿太长时间，你要尽快去鸭脚山下的西林书院，爹爹会在那里等你。”

小孩儿没问为什么要去西林书院，而是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肖墨有些担心：“你知道西林书院在哪吧？”他也是从裴振垣那里得知鸭脚山下有个西林书院。

西林书院是一处盈利性的书院，里面有寒窗苦读的学子，也有对外开放的盈利性书店，就在鸭脚山下，去鸭脚山游览的文人墨客很喜欢在那里停留片刻，环境雅致，极具标志性。

“爹爹你之前经常带着我去那里买书，自然知道在哪。”玄儿语气淡淡的说道。

“这样么……”肖墨稍稍放了心，暗暗思索明天与玄儿会合后该逃去何处。

翌日一早，伶苑里大多数人尚处于酣睡的时候，裴振垣来接肖墨的马车就已经到了伶苑门口。

由于昨晚肖墨没有客人，睡得较早，所以裴振垣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肖墨便来到伶苑楼下，一身黑色常服的裴振垣正在伶苑门口等他，见到肖墨，立刻笑着迎了过来。

肖墨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色圆领常服，领口淡蓝色暗纹在晨曦中闪着星点的光，衬托的肖墨越发气质凛然，和烟月作坊里的俗艳颜色完全不同。

这样的气质，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够培养出来的，可是，最近也没听过京门大户有谁家败落子女充妓或是子嗣丢失的。

“裴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肖墨发现朝他走过来的裴振垣，眼神发飘，很不在状态。

裴振垣克制住牵肖墨手的冲动，直言道：“在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流落此地。”

肖墨无奈道：“我也很想知道。”

两人简短的聊了几句，便一同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等肖墨在车厢内坐稳了，裴振垣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肖墨。

肖墨疑惑：“这是什么？”

“约定好的报酬，”裴振垣抓住肖墨的手，把沉甸甸的荷包放进肖墨手里，趁机深切感受了一下肖墨手背细腻的触感，“昨天回去我便命人做了一套大财主，收效不错，休闲娱乐性质很强，很适合那些赌性不大的赌客。”

“是么？”肖墨挑眉，不着痕迹的把手从裴振垣那里抽回，“这样的收效我倒是没想到，裴老板若是介意，我这里还有适合赌性稍大一些的玩法。”

手中没了柔软的触感，裴振垣心中一阵失落，随即又从座椅底下拎了个食盒出来，一边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清粥小菜，一边说道：

“开设赌场是一件极损阴德的事，其实我早就有意将其整改，只碍于不得其法，你倒是帮我寻到了一个解决方法。”

“能帮到裴老板，我很荣幸。”肖墨说着，突然抬眼看了看裴振垣，裴振垣如有所感，也抬起头来，两人目光正好在半空相撞。

裴振垣好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肖墨迟疑了一下，明知道不该再随意相信他人，可还是抵挡不住裴振垣带给他的那种温暖、光明的感觉，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裴振垣。

“不瞒你说，”肖墨目光微垂，“我本是打算，借着你今日约我出游，逃离伶苑的掌控。”

对于肖墨的坦言，裴振垣一点都不惊讶：“说出来，不怕我向永和王告密？”

“怕。”

“怕为什么还说出来？”

“从伶苑离开，其实有很多种方法，逃跑这一种是最不可取的，我的计划有疏漏，所以，今天我不跑了。”

“错过了今天的机会，恐怕以后再难找到类似的机遇了。”

肖墨把裴振垣刚刚给他的荷包拎起来，在裴振垣眼前晃了晃：“谁说没有机遇，裴老板不是刚刚又给了我一个吗？”

裴振垣蹙眉：“你想怎么做？”

“我要靠我的双手把自己从伶苑里赎出去。”

裴振垣看着肖墨脸上难得出现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由恍惚了一下，随即心中暗叹，肖墨看起来哪都挺好，就是……太幼稚！

看着突发奇想脸上放光的肖墨，裴振垣没敢告诉肖墨，被卖入伶苑那种烟花之地的人，基本上都会被签死契，除了偷跑，就只有东家主动放人，才能摆脱身不由己的境地。

两人在马车厢里简单吃了个早饭，又闲谈了一会儿，便到达了今日出游的目的地，鸭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