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晟借给肖墨誊写的这本书，里面的字都是手写，墨迹很新，应该是刚写上去没多久，肖墨临摹了一会儿，很轻易就发现他临摹的这本书是一本古典小说，而且，这本小说肖墨还很熟悉，因为昨晚上卫文晟刚给他讲了个开头！

“这是你昨晚给我推荐的那本书？”

肖墨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然后拿起桌上摊开的书，往后随意翻了几页，却惊讶的发现，这本书只在前面十多页有字，后面则是一片空白。

瞥见肖墨脸上的疑惑，卫文晟解释道：“还没写完，昨晚回去的有点晚，所以只整理出十多页，本来今天打算请你帮我整理一部分，不想你的字……”

QAQ能不要再提我的字了么？！不过……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个故事是你写的？”

卫文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道：“依据《七国纪事》的行文风格，这个故事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卫文晟这么说，就等于默认了他就是那个故事的作者，不仅如此，如果肖墨没记错的话，昨晚卫文晟似乎说过，这个故事和《七国纪事》的作者是一个，都是文昌神君！

“你不会就是……文昌吧？”

“是或不是于你有什么区别么？”

肖墨重重点头：“当然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作者！”

卫文晟：“……”

“呃……”意识到自己的话存在着极为严重的语病，肖墨急忙改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见你特别激动。”

“激动？”

肖墨点头：“是啊，你算是我的偶像，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就只喜欢我的作品？”

“……”

“喜欢我这个人么？”

“……”爱屋及乌，应该是，“喜欢……”

“不觉得我自大了？”卫文晟开始清算旧账了。

肖墨回想起在裴振垣那艘画舫上对卫文晟谈及过文昌神君的话，顿觉无地自容，自己大言不惭的编排别人也就算了，编排别人的时候还是当着被编排的那个人的面，还真是……颜面无存了！

肖墨尴尬的笑了笑，却很诚实的回答卫文晟道：“以文昌神为字号，自然还是自大的，不过你有自大的本钱。”

“怎么说？”

肖墨指引卫文晟去看他的藏书：“你看，我这里的书，多半都是你写的，这些便是你自大的本钱。”

肖墨的夸赞不直接，也不太过委婉，卫文晟听了，很是受用，身心都为之舒坦。

为了不让自己的喜悦表现的太过明显，卫文晟抿着嘴角，走向肖墨搁置书籍的置物架，目光在书脊上迅速浏览而过，最终落在一本黑色封皮的线装书上。

卫文晟抽出这本名为《分桃记》的黑色封皮线装书，外表看起来十分正经，而实际上却不然。

肖墨后知后觉的记起这便是之前他错打开过的那本男风小黄书，浑身惊起一层冷汗的同时，立刻扑过去把书从卫文晟手中夺过去。

卫文晟将上扬的唇角强自往下压了压，而后诧异道：“你干嘛把书抢走了？”

肖墨把《分桃记》卷吧卷吧塞进袖子里，私心里恨不得直接把这本书给撕了，担心卫文晟发现异常，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相对温和的方式来处理这本小黄书。

“这本书之前被我弄脏了，”肖墨信口胡诌，“还有那么多书，你再挑一本其他的看看。”

卫文晟居然很顺从的接受了肖墨的意见，抬手又从一排书里抽出来一本。

在卫文晟看不见的角度，肖墨舒了口气。

随便翻看了几页，卫文晟便了无兴趣的把那本书放回去，然后和肖墨吐槽：“虽然已经不记得自己写的究竟有哪些故事情节，可是自己写的东西，真心看不下去。”原来卫文晟随便抽出的这本，是他自己的书。

对于卫文晟的个人体验，肖墨无法感同身受：“你写的那么精彩，怎么可能看不下去？”

卫文晟想了想：“可能是我太了解我自己的行文规律了吧，虽然已经忘记自己都写过什么情节，可是看了前面的，后面的情节自然而然也就补接了出来，没有新鲜感。”

肖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想着再和卫文晟瞎扯几句，就听见何宝在门外低声通传：

“郎君，阿柒请见。”

听到阿柒这个名字，肖墨没来由的一阵高兴，卫文晟也发现了此点，没等肖墨出声，已代为回复：

“云墨有客人，此间谁也不见。”

肖墨既惊讶又意外的看向卫文晟，如此知情懂理的才子大人，怎么可能做出越俎代庖这么无礼的举动？

门外的何宝怔愣了一下，静待几息，没听见肖墨的进一步吩咐，只好低应一声回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