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远起身：“我和你们一起走。”

卫文晟迟疑道：“你也要走？”

“我今日来书院本就是为了见你，既然你要走，我留下也没有意义。”

卫文晟看了眼肖墨，想拒绝程致远，可他有预感，如果拒绝程致远随行，两人的友情一定会受到冲击，为此心中很是为难。

短暂的沉默已经让所有人觉察到卫文晟和程致远之间的尴尬，肖墨从旁低声提醒：“老师，你不是正好想要和程大人讨论一下你新故事的剧情吗？”

卫文晟不解的看向肖墨，而后想到什么，恍然道：“是啊，致远，我恰好要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咱们同车回城！”

三人走后，余下众人不由生疑：“怎么看起来卫大人和程大人的关系，还不如与那位蓝衣公子的关系？”

听此疑问，众人皆是一边颔首一边沉思。

西林书院位于鸭脚山下，而鸭脚山又位于京城之外，三人坐上马车，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入城，这期间，卫文晟还真就新书的几个故事情节和程致远展开讨论，肖墨从旁听着，发现程致远和卫文晟的默契度很高，许多见解不谋而合，不愧为多年的挚友。

两人谈论的热闹，肖墨很难插上话，加之程致远故意引导，肖墨最终只能安静的作为一名旁听者，不过这正合肖墨的意，他一直都认为，听别人说话比自己没完没了的叨叨有意思的多。

马车终于入了城门，肖墨听着车外鼎沸的人声，不自觉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眼，然后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忍不住和车内的卫文晟和程致远说：

“今日京城内的人怎么这么多？早上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人。”

肖墨刚这么说完，就感觉后背一暖，卫文晟直接从后覆在肖墨的背上，把肖墨圈在他和马车车厢之间，围帽上的轻纱微动，卫文晟擦着肖墨的脸侧伸过头去，顺着肖墨的目光看向马车外。

看着两人极其亲密的姿势，程致远目光凝沉，而后也看向马车外。

卫文晟指挥着卫家的一名私兵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那名私兵很快回转：

“大人，听路人说，狼王班师回朝了！”

第43章

肖墨一瞬间感觉到，在那名私兵通传之后，整个车厢内的气氛都凝滞了起来。

侧头看了看与他近在咫尺的卫文晟，又看了看坐在里侧的程致远，接着肖墨重又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车外的谢东，几乎所有人的脸色，在听到“狼王”二字时，都为之一变。

“狼王……这个称呼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他是做什么的？也是藩王吗？”肖墨凝眉回忆，很快想起他之前和裴振垣第一次光顾西林书院时，听某个对时事政治极为愤慨的文人提到过狼王这个称呼。

当时只是随意听了一耳朵，只记得狼王这个称号，至于这个狼王在哪是做什么，肖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听到肖墨的提问，卫文晟收回目光，看向肖墨，目光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怎么了？他不是藩王？”

“自然不是，”卫文晟说，“我朝的藩王现在都是世袭所得，比如宫熙，世袭的就是老永和王的封号。”

“那这个狼王……为什么在称号里也会有个王？”

“那是百姓赋予他的头衔。”马车里侧的程致远突然道。

肖墨想了想：“既然能得百姓赋予此名号，应该很受百姓拥戴吧。”

卫文晟点头：“百姓都说，有狼王，才有旌国。”

肖墨挑眉，笑道：“这个评价很高啊！”

卫文晟担忧的看着肖墨：“确实很高，可正因为评价和名望很高，在旌国，他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肖墨想到卫文晟出身世家，而在旌国，世家和藩王几乎将整个朝堂割裂，现在又蹦出来个狼王瓜分政权，于世家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狼王的队伍刚进城没多久，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肖墨他们前进的道路很快就被堵住了。

本就想回城的时候沿街走走，现在还有热闹看，肖墨见马车停滞不前，便和卫文晟提议：“既然马车无法前行，咱们就下去走走吧。”其实是想见识见识备受百姓们拥戴的狼王长什么样。

卫文晟觉得此刻外面局势有些混乱，不想同意肖墨的提议，却听程致远从旁附和：“以现在的情势看，道路恢复通畅恐怕一时半刻是不可能了，与其在马车内耽搁时间，下去走走也好。”

听程致远也想下去走走，卫文晟反对的话倒是不好说出口了，沉吟了下，卫文晟去拉肖墨的手：

“好，那咱们就沿街走走，但是，云墨，为了安全起见，一定不要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