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林老师跟我说了，如果我愿意跟他走，隔壁领地可以给我免去一年学费，之后看我的努力，如果表现好，可以继续免费。”

“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我还没想好，汤米，你确定要走吗？”

“大概吧。”被叫做汤米的男孩今年十二岁，是学校里的尖子生，早早就显露出法师天赋，现在已经是法师学徒了，“老师们都走了，我留下也没用，而且我想成为一名法师就得更加努力，在这里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说的也是。”约翰耸肩，他比杰米小一岁，觉醒的是武者天赋，目前进度在罗德学院的学生们里无人能及，“但我不信任科斯林，我劝你最好也离他远点。我已经写信回去跟我爸妈说了，大概明、后天就能有回复，也许我们会搬家，换一个更好点的领地定居。”

虽说武者和法师在魔武大陆上非常重要，但那是指中级以上的待遇，初级的门槛能拦死一批天赋不够的人。只是学徒和初级，其实跟普通人的分别不大，甚至于因为花钱和付出太多，反而会成为拖累家庭经济的存在。

对于约翰的劝告，杰米沉默片刻，才耸肩开口：“说得好像在这世上我还能信任谁一样，不管是科斯林还是什么其他人，只要我能保持优秀，他们就会想在我的未来上进行投资，反正一定能拿到回报的，是不是？”

约翰嗤笑一声：“老罗德也投资你了，可他什么都没拿到。”

杰米也跟着笑了，语气中充斥着不在乎：“我可不是死神，再说，投资总有风险的，是不是？”

约翰附和着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阳光下独自沉思的另一个红发男孩：“喂，康纳，过来！”

康纳听到约翰的召唤，内心抗拒，但依旧拖着脚步走过来，警惕地望着比自己高了足足两个脑袋的约翰：“什么事？”

约翰抬抬下巴：“我听说你家里不准备让你继续留在学校了？”

听到是这件事，康纳松了口气，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十二了，过了觉醒的最后年龄，天赋大概就那样了。我爸考虑让我去学一门手艺，也许是裁缝，也许是木匠……谁知道呢，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

约翰对着杰米挤眉弄眼，他在学校里霸道惯了，倒也不是说真的霸凌谁，但魔武大陆的惯性使然，没人会拒绝强者的要求，他总是能在这些天赋惨淡的弱者身上找到乐子。

往日里杰米总会附和他，但今天对方有些提不起兴趣，他的注意力显然在未来生活安排上，对像是康纳这种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想多关注一点。

就在约翰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留守学校的看门人摇晃着铃铛小步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集合！都集合！罗德女男爵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几个，赶紧过来排队，把你们那脏手擦擦，别在贵族面前失礼！”

“贵族？”约翰抱肩“哼”了一声，“只要我能成为高级武者，别说只是个男爵，就算是侯爵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

杰米对此深以为然，这也是他要拼命向上攀爬的理由，只有成为高级法师，他的未来才会一片光明。

到时候，他会换一个更响亮也更尊贵的名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姓氏，被人敷衍地喊什么“杰米”。

……

罗德学院的学生一共有17名，成为学徒级的有5个，其余的跟大部分的普通人差不多——多多少少有些天赋，却怎么也摸不到那道门槛。

好在他们的年龄还小，距离传说中觉醒的最后年龄12岁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足够努力而且运气也不错，还是有希望晋身为最底层的学徒。

5人中其中以杰米和约翰最为突出，他们目前的进度差不多快要越过那道门槛，成为初级武者和初级法师。

剩下的3人分别是迪克、罗姆和苏珊娜，都是在前不久成为的学徒，距离初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池幸是看过所有学生资料，并将它们牢牢记住，她缓步走过学生们排列得并不算整齐的队伍，目光从他们的或紧张、或平静、或迷茫、或坚定的脸上逐一扫过。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爱德华、艾斯和柯林斯三位老师离开了罗德学院，虽然很遗憾，但我不能挽留他们。”

池幸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说的只是今天晚饭吃什么，而非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原定于三天后的假期，将提前到今天下午开始——我会安排马车将你们每个人都送到家里，所以待会你们就要去收拾行李，午饭后一小时准时出发。”

说完这个，池幸停了片刻，给学生们一点议论的时间。她在心中默默计数，在过了约莫2分钟后，抬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