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26)

他站起来看向应无愁,却发现自己竟是在俯视着应无愁。

应无愁虽瘦,但身量极高,比岑霜落还高出半个额头来。可此时,岑霜落发现自己比应无愁高出半米来。

他低下头,见到自己立在草丛里的双腿,不知何时变成了那条长着白色鳞片的尾巴。

是我!草丛里的怪物是我自己,我变成了怪物!岑霜落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恐惧得想要马上逃离应无愁,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去。

另一边,应无愁痴痴地望着从草丛中腾空而起的白色螣蛟,完全无法移开视线,也懒得再伪装失明。

这是一条何等美丽的幼生螣蛟。

成年螣蛟体长过百米,身宽三五米,鳞色深黑,是实打实的庞然巨兽。

而眼前这条螣蛟却与应无愁熟知的完全不同。

他鳞色极淡,是近乎透明的白色。若是单个鳞片一定是透明的,只有多片鳞片挨在一起,才能看出一种圣洁的白色。

此时正是月色下,螣蛟在月光的笼罩下折射出圣洁的纯白色光芒。若是日间,他的鳞片怕是会折射出虹色。

眼前螣蛟足有两米多长,鱼身蛇尾,头顶有一小小的鼓包,是螣蛟独角生长的位置,看来角还没长出来。他颈部两侧生着淡蓝色鱼鳍,长长的鱼鳍像翅膀一般张开,似乎可以带着细长的身体飞起来。

他生着一双银色竖瞳,高高地俯视着应无愁,本该是冷血无情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这是何等美丽的生灵啊!应无愁心中暗暗感慨,视线贪婪地扫过螣蛟身上那足有手掌大小的鳞片。

这还只是一条幼生螣蛟,若是成年,他又会变得多么漂亮。

应无愁一只手搭在腰间,这才发现腰间挂着的那片透明鳞片正在微微发热,似乎在告诉应无愁,它正来自于眼前这条螣蛟。

是你啊,你长这么大了。应无愁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表面还能保持镇定,心中却已经掀起狂澜。

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少年,一个扮成他的徒弟接近他、讨好的人,一个让他的鳞甲跟着跑了的人,一个他五十年前抱回藏今谷,想要将他养大的螣蛟。

他们竟是同一人,竟是同一条蛟!

这怎能不让应无愁兴奋,怎能不让他快活!

应无愁只觉得体内冷寂已久的血液忽然热了起来,他身体发烫,心中无声呐喊这一句话——

我要养他!养他!他!

把他带回藏今谷,找来最好的竹笋照料。他喜欢吃什么就给他什么,喜欢做什么就带他做。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将他宠到大。

他要是想找父母,就带他去螣蛟一族的领地。族人若是不认他,便用拳头以理说服螣蛟们认他。

他若是想化龙,就找来天地间所有灵物,助他修炼!

只要他能陪着应无愁,让应无愁用手指细细抚摸感受他银白色的鳞片……

想到这里,应无愁只觉得鼻子一热,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应无愁抬起手,按在鼻子上面,心中疑惑:“我,我流鼻血了?”

他修炼有成多年,不管受多重的伤,遇到多少凶险,都没有让体内真气气血翻涌到流鼻血的程度。

如今只是看到这条月下的幼生螣蛟,他竟流了鼻血。

应无愁捂住口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袖子内藏着的玉简不断颤动,似乎在战栗。

应无愁单手甩了一下袖子,手掌捏住袖口,按住玉简。

他知道玉简想说什么,那句话,玉简想说很多次,却始终没能写出来。

是啊,他是个变态。

应无愁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性格,他不过是对喜好事物比较执着,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幼生螣蛟似乎十分慌乱,他也在害怕,他是被我吓到了吗?应无愁暗暗想道。

那可不行,他要冷静,要控制住自己,要稳住,绝不能把螣蛟吓跑了。

应无愁历经那么多世界,应变能力、伪装能力当世无敌。

只是一个照面,他便看出岑霜落竟不知道自己的螣蛟真身,这一次化形把岑霜落自己也吓个半死,只在草丛里露出一下,就立刻藏了回去,趴在草丛内,银色竖瞳通过草丛的缝隙,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应无愁此时只要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举动,岑霜落就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应无愁暗暗想道。

于是他身体一软,无力地倒了下去,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将鲜血蹭到嘴角一部分,让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只是跳起来一瞬就立刻躲在草丛中想要逃跑的岑霜落忽然嗅到血腥味,转眼便见应无愁倒在地上,口鼻满是鲜血,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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