邗江问何意(6)

作者:同越 阅读记录

“第二个问题,”闻何避而不答,又问,“你是怎么当上四组组长的?”

宁真真笑了,嚣张地说:“凭我的拳头。”

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闻何给宁真真下了评语。

他个子很高,即使坐着也比对面的宁真真高出一截,垂下视线,事不关己似的:“南易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做什么,不需要别人事事为她操心。”

这话要是搁在旁人嘴里说出来,宁真真早就掀桌而起了,可说话的人是闻何,她不但不恼,反而心情愉悦得很。

哼,以我多年流连草丛的经验,就冲这话,你跟南易,迟早得分。

邗江郡04

“阿禾,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军营看爹爹吗?”祝梦得紧了紧披风,担忧地看向祝夫人,“阿娘你说句话啊,阿禾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军营那种地方,不比出门去酒楼吃早茶。”

“不打紧,祝府的表小姐跟姐姐去给姨父送护膝,不会落人口舌的,”祝夫人往南易手里塞了个小手炉,嘱咐她,“虽说如此,军营毕竟人多口杂,跟紧你姐姐,别落单。”

南易点点头,扶着张婆婆上了马车。

祝梦得掀开车窗帘子:“阿禾,这条路叫大衙门街,是我们邗江郡最宽敞、最热闹的街了……以前很热闹的,那儿——”她指着一处大门紧闭的宅子给南易看,“那是个胭脂铺,他们家的‘樱桃尖’是招牌,很抢手,我房里有一盒,是洵哥好不容易托人才买到的。”

她放下帘子,不说话了。

张婆婆给南易把裙摆理好,说:“表小姐,等打完仗,胭脂铺重新开张了,你跟大姑娘去多挑几盒,你家姐姐有钱,姑爷的俸禄每月都一分不少地交给她,都快赶上夫人的体己钱了。”

这一番插科打诨的话顿时驱散了车厢里凝重的氛围。

祝梦得嗔笑道:“婆婆你当着阿禾的面瞎说什么!”

“老婆子我可没瞎说,”张婆婆是府里的老人,看着祝梦得长大嫁人的,平日里没什么主仆之分,更像是族里的长辈,因而开起玩笑来也没有顾忌,“表小姐,你以后找夫婿要照着我们姑爷那样的找,脾气好,还怕老婆!”

脾气好……怕老婆……

南易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闻何那张脸,倨傲,又冷漠。

虽然这两样他半分都不沾。

***

“在偷偷笑什么?”闻何把去皮切好的猕猴桃块装在碗里,“又跟你那没脑子的姐妹说我坏话了?”

闻何家里的暖气太足了,南易热得脱了袜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揣着个毛茸茸的抱枕,手环挂在抱枕一角上。

“没说你坏话,真真发了个有趣的东西给我,不信,你自己看,”南易大大方方地把手环递给他,“还有,你能不能别总说真真笨,她其实很聪明的。”

闻何挨着南易坐下来,把手环卡回她左腕上:“批了一晚上的文件,这会眼睛累,不想看,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九炉上一季度的评选,‘谁是你心里的臭屁王?’”南易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猜,第一名花落谁家?”

闻何把南易圈进怀里,冷哼一声:“你们是学龄前儿童吗,热衷于这些幼稚的游戏。不用猜,诸如此类的评选,我向来是一骑绝尘摘得桂冠。”

“我们闻组长很有自知之明嘛。”

“等我明天回九炉,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评选的发起人揪出来,先在小黑屋里关上个三天三夜,再把他送回元谋人时期,过上十天半个月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闻何睚眦必报地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犯了。”

“闻组长,那个,”南易靠在他肩窝里,试探地问,“如果发起人是我,你刚刚说的惩罚还照常吗?”

“本组长是护短的人吗?”闻何反手刮了她额头,又捏了捏两颊,“照常关,不过是关在我家。”

“还要传送回元谋人时期吗?”

“那不行,那个时期是一妻多夫制,不能让你去!”

“困。”南易拖了长长的尾音。

“又困,你最近怎么总睡不够?”闻何给她喂了块猕猴桃,“补充点维C。”

“现在冬天,我该冬眠了,”南易咽下水果,有气无力地说,“所以睡不够。”

“困就去床上睡着,别一来我这就跟菩萨似的盘腿坐着,人家菩萨手里拿花枝和净瓶,你倒好,是怀里揣个抱枕,”闻何在她发上落下一吻,“去睡吧,晚饭好了喊你。”

邗江郡05

大衙门街上没什么人,马车走得快,半柱香的工夫就到军营了。

“阿禾,咱们见了爹爹,把护膝给了就走,”下了马车,张婆婆去营内通报,剩她们两姐妹说话,“天色不早了,阿娘还等着我们回府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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