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装傻翻车后(10)

作者:归远少爷 阅读记录

陆非池敛眸思索片刻,说:“桀骜不驯,有勇无谋,目无远见,或许也是他有意如此,儿子以为此人留不得。”

陆佐贤抬手,指尖虚点向河山图,沉声:“陵西,昱北,彼此依附,若非八年前齐家老二死在赤奴部手中,荣肃公府那丫头便该嫁进昱北。”他双指稍分,又倏尔收拢,目光锐利,“二者密不可分。”

陆非池颔首:“父亲有何高见?”

陆佐贤收回手,说:“陆云川再如何闹,也翻不了邑京的天,可他若是死了,边疆的天恐怕要变了。”

陆非池蹙眉,犹豫道:“性太烈,是变数,恐危大计。”

“怕什么?”陆佐贤回过神来,深深瞧着他,缓声说:“再烈的马也得吃草,融章,你任职户部,难道还不知,没有银子,这马吃不饱,自然也就跑不了的道理么?”

陆非池一怔,旋即俯身,“多谢父亲教导,儿子明白了。”

第七章 乌尺寒

入夜后,宫灯亮起。大梁皇宫宏伟开阔,院落近百座,天子无后妃,先帝后宫也无人,陆云川逛了半日下来,只觉得空旷冷寂。

郁良中见他还没出宫的意思,试探提醒了句:“大人,天色不早了,卑职做东,请大人赏脸一道吃酒去?”

陆云川神色冷淡,说:“改日吧,我今日在宫中值夜。”话罢睨了他一眼,又饶有深意地说:“郁佥事,听闻送进诏狱的十三位公公,都全手全脚地出来了?”

郁良中一个激灵,笑容带了些谄媚的味道,斟酌着说:“五十板子绝对没少,就是没冲着人命去……这不是,咳,大人您也没吩咐么?”

陆云川的眼神冷下来了,直直地盯着他,郁良中头皮发麻,脸上的笑也变得勉强。

“郁佥事。”陆云川慢条斯理地咬字,褐眸蕴起戾色,“我在陵西时便听闻,禁军素来能干,诏狱内花样多得很,生人剥皮还能活上半日,杖刑三十却能夺人性命,生生打碎脏腑,怎么五十板子下来,人还活着?”

郁良中叫苦不迭,应付不来这尊煞星,磕磕绊绊:“这……都是坊间谬传,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陆云川慢悠悠地走着,一时兴起般问道:“眼见为实,不如郁佥事试试,也好叫我开开眼。”

郁良中脑中警铃大作,心知陆云川是真动了怒,当即跪了下去,咬牙道:“大人恕罪,卑职知错!”

这位连安喜的面子都不给,更别提他这个出身世家的小小佥事!

陆云川冷声:“左右逢源不见得是好事,郁佥事想两边儿讨好,谁都不想得罪,哪来这样的好事?”

说完他便快步往前去,原地跪着的郁良中冷汗如雨。

麒华殿白日才发落了一批内侍,加之内阁警告,自然没人再敢冷待天子,故此陆云川回到麒华殿时,殿中灯火明亮。

见陆云川进了门,守在外头的小太监膝盖一软,战战兢兢地行了礼。

陆云川:“陛下呢?”

小内侍立刻说:“回大人,陛下用过晚膳,服药后便歇下了,吩咐奴婢在外守着。”

“我去瞧瞧。”

陆云川说着推门就进去,守在外头的内侍也不敢拦。

榻前落着繁复的床幔,锦被隆起的影若隐若现,还泄露出了虚软急促的喘息声。

陆云川脚步倏尔顿住,眼神也变得幽暗,那声音原本不大清晰,可他耳聪目明,听得十分真切。

又细又软,像猫叫似的。

静静听了片刻,陆云川绕进了屏风内,撩起锦绣明黄床幔,深不可测的目光不由一滞。

那小皇帝果然并未睡下,清俊的眉间蹙起,墨发散在身下,莹玉肌肤覆着细密薄汗,被盖到了颈,只露出张清瘦妖冶的小脸,泛起淡淡的绯色。床幔被撩起,光影落在他眉睫,那双乌玉似的眼便睁开了,空荡无神的眸子显得格外单纯无辜。

“陛下?”陆云川声音有些干涩,移开了眼神,试图把方才那副浓墨重彩的美人图也从脑中移出去。

明挽昭没应声,他已被伤处剧痛折磨得没什么力气,勉强吃下去些东西后,更觉腹中绞痛,阵阵欲呕,于是发觉有人靠近时,因为眼睛瞧不起,压根没认出来的是谁,直到对方开口,他才认出这声音是白日里见过一回的陆云川。

陆云川等了半晌,才等到一声怯怯的小声:“你……是,陆哥哥吗?”

“……”

、昭的父皇明容昼与齐雁行亲厚,当年明容昼是一介闲王,从昱北来的齐雁行做了他的伴读,可从明挽昭的信任与依赖来瞧,这可是非同一般的亲厚。

明挽昭乖乖道:“因为小叔就是小叔。”

“……”陆云川哑然,顺手将重刀放在了榻前竖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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