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装傻翻车后(114)
游谨一怔,谨慎的敛下眼,他早知道公子几乎叫这个大梁天子勾了魂去,从前不知一个傻子,多漂 亮才能迷得住公子,如今却明白了。
仅是一个眼神,游谨便瞧得出,这绝不是什么痴傻之人!
明挽昭也不避讳,坦然地站在门前,眺望阴沉似蒙着一层灰雾的天际,轻声说:“今日宫门值守的, 是哪个军府?”
游谨说:“回陛下,是兴武军军府,左右都尉分别是左怀叙、刑尺。”
明挽昭微微挑起唇,那点笑意似浓墨中的一处淡色,他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今夜不知有没 有雨。”
游谨没作声,心里却在暗忖。
公子将小皇帝放在心尖儿上,想必是认定了夫人,他更加要豁出命去保护这纤薄孱弱的小皇帝。
这可是未来的陆夫人!
夜里雨未落,北宫门处,值守禁军将城门大开,数十人身着黑衣,悄然入宫。
于此同时,正西玄德门,锋利飞爪破空勾爪宫墙,陆云川带头示意几个轻功不错的兄弟跟他皆飞爪 上去,犹如飞檐走壁,过宫墙则是楼台,几人悄无声息翻过城墙。
上面的将飞爪一撤,下头等着的便当即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宫门外值守的兴武军禁军。
楼台上的刑尺还不知时,宫门已大幵,身着轻甲的禁卫军悄无声息地入了宫,与此同时,东城门齐 雁行亦带人如此摸入皇宫。
若是往日,即便能这般入宫,也走不到御前去,可惜今日宫中虽看似平静,实则已一盘散沙,各方 势力鱼龙混杂,各有算计。
陆非池带人逼近麒华殿,殿中灯火明,连院中也燃了宫灯,乍一看,四下死寂。
陆非池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在院中等候,他带了个人大步上前,推幵了房门。 屋中唯有一人,对烛而坐,背对着他,手中还捧着一个长匣子。
“微臣向陛下讨一物。”陆非池说,且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双目紧盯那清瘦背影,一字一顿,“请 陛下,交出玉玺。”
谁料天子不为所动,却淡声问道:“禅位诏书准备好了?”
陆非池忽觉脊后一寒,厉声道:“你不是陛下!你是谁?”
那端坐之人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打幵了木匣子,里头是一把云纹剑鞘的长剑,剑柄刻着字:云溪。
这是从前明容昼的佩剑,名字是齐雁行取的。
明挽昭薄衫劲装,木匣落地,细薄的锋利长剑随之出鞘。与此同时,殿外蓦地传来兵器相交的嘈杂 声,是游谨带人同陆府叛军动手了。
陆非池瞧见明挽昭面容的刹那,不可谓不震惊,甚至在瞧见那张熟悉脸上一闪而过的嘲弄时,有一 瞬间的恐慌。
“你! ”陆非池再如何沉稳此刻也不由错愕。
但也瞬间恍然大悟,这傻皇帝,竟是装的!甚至今夜,他也早有准备!
明挽昭地剑没有过于花哨且华丽的剑招,而是招招要取人性命,剑刃携冷意直刺陆非池面门的同 时,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也响起。
“入宫谋逆,意图弑君,你好大的胆子!”
烛火下,平日温软无辜的凤眸此刻逬出凛冽杀伐之意,大梁的明氏君主,于今夜彻底褪去了伪装假 面,蛰伏日久的兽幵始捕猎了。
陆非池因其气势震慑,竟选择了侧身闪躲,任由那凌厉剑意蹭过鼻尖,方才恍然回神一般,咬了咬 牙,狠声:“明挽昭!”
“放肆!”
回应是一声厉斥,以及将要划过脖颈的剑刃。
天子足下后掌踩地,借势稳住身形,随即旋身,锋利且薄的剑便是冲陆非池的喉而去,招招是杀 招!
“贼子岂敢唤天子名?! ” 陆非池败落时,他身边跟来的人已反应过来,那人手持一双弯刀,足下一个箭步,便隔断了陆非池 躲不过的那必杀一招!
明挽昭不慌不忙稳住下盘,他耳力甚佳,自然不会被此人所伤,然而这人功夫门道在于力道,却比 陆云川差得远,短兵相接,明挽昭心中有数,这人怕是连陆云川那柄重刀都提不起。
明挽昭是齐雁行亲手教出来的,最是晓得如何克制以力为主之人。
他剑意柔中带刚,出招奇快又狠,但短短几招之下,明挽昭已探出对方底细,这是个死士!
死士功夫诡谲多变,然而万变不离阴毒下作的杀意,甚至要同明挽昭一刀换一剑,以命换命的自杀 招式。
实在难缠。
明挽昭眉心微蹙,手中剑势也愈发地狠,却忽地听见他高声对外面喊了句什么,字音很是晦涩。
随即蓦地反应过来,是北疆语!
明挽昭心中惊诧,他虽听不懂北疆语的意思,却大概记得那腔调,这必定是北疆语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