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169)

太子微微颔首,却是笑着问:“那侯爷是何时惦记上了孤的东西,竟想要跟孤均分一二的呢?”

武安侯愣了一下,见太子竟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哪里敢应,忙勉强道:“殿下言重了,臣弟就是想找个人同坐而已,不敢劳两位清纪郎大驾。”

他说完往对面一看,忙指了指祁垣:“臣弟想请祁公子同坐。”

祁垣心里冷笑一下,假装抬手去拂席上的香炉,手下却悄悄一转,从一旁的香筒里抽了香匙出来。

从上次东池会上,祁垣便知道这武安侯不好惹了,今天一听这人自称臣弟,心里更有了数。但他本来就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今天别说武安侯,就是太上皇来了,要赶动他一下,他也敢扑上去把这烂人扎废了,大家都不好过也比自己吃亏强。

谁知那香匙才藏好,就听有人同时道:“不可!”

声音之大,连祁垣都吓了一跳。

方成和脸色黑如锅底,冷声问:“今日是斗香文会,小侯爷是来斗香还是斗文?”

武安侯被几人吼的懵了一会儿,回头见是方成和,不由怒道:“我当是谁,会稽来的野狗也敢在殿下面前乱吠!”

方成和冷冷道:“小侯爷倒是敢骂,在下便是狗,那也是朝廷忠犬,知道忠君爱民。倒是你,目无君主,扰乱纲纪,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这一番痛骂,在场的士子不管是哪派的,几乎都想鼓起掌来。要知道武安侯这种恶棍之流,人人喊打,却又无人敢惹,便连太子刚刚明明恼火了,都要给他留几分颜色。

方成和倒是真敢骂,这劲头便是整个御史台都没几个人赶得上。

众人脸色精彩纷呈,太子都默默垂眼,暗笑了一回。

武安侯恼怒不堪,正要发作,就听对面的徐瑨道:“侯爷莫气,既然这斗香文会还要继续,侯爷斗香也好,斗文也罢,只要胜过他便是了。”

武安侯哪里看不出他们是一伙儿的,当即脸也不要了,只道:“爷我什么都不斗,我就要那小白脸过来陪着!”

徐瑨眉头微挑,随后却看向祁垣,目带安抚。

“过来。”

祁垣看这情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不过袖子里仍放着那把香匙。

徐瑨等他走近,伸手把人拉住,随后对身旁的任彦略一点头:“文英,你跟逢舟换一下。”

任彦原本一直云淡风轻状地看热闹,说什么也没想到徐瑨会把自己换走,这下不由怔住,一动不动地看向徐瑨。

徐瑨疑惑地看他。

武安侯的视线在三人间巡过一轮,倒是看了出来,不由哈哈哈笑起:“徐世兄,你也要左拥右抱不成?”

他说完顿了顿,看看祁垣,又看了眼任彦,不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得,今儿我认栽,我就捡徐世兄挑剩下的,如何?”

那任彦一向清高孤傲,脾气跟陆星河倒是有点像,如今又在乡试中表现不凡,武安侯向来荤素不忌,之所以不招惹这位,不过是看他寄住在国公府里,怕搞的麻烦。但今日徐瑨如果自己把这表弟推出来,就别怪他混不吝了。

徐瑨哪里听不出他口中的威胁,微微皱眉,就听旁边的人笑了一声。

“挑剩下的?”祁垣乐了起来,却是一扬下巴,朗声道,“侯爷,我们今日来,参加的可是太子殿下的斗香盛会,不是来给你选王妃,若你敢把天下士子都当玩物侍妾,可敢在此明说一声,看殿下答不答应?”

武安侯面色微变,眯了眯眼。

太子的脸色倒是稳的很,只问祁垣:“若依你之见,这座次该如何安排?”

祁垣心想依我之见就该把那胖头鱼乱棍打出去。但这话自然不能说。至于任彦,他跟方成和也都不喜欢,祁垣不过是怕徐瑨为难,所以才会主动站出来。

“刚刚殿下不是要考黄太史的四帖香吗?”祁垣一揖,昂然道,“既然是斗香文会,那便痛快比试一番,谁赢了谁来挑伴儿便是了。我才不要被人挑。”

最后一句声音虽然小了许多,但还是让上面几人听了个清楚。

陆星河始终面色冷冷清清,听这话倒是不觉一笑,半开玩笑似的看他一眼:“如此,祁兄若是赢了,想挑在下也是可以的。”

太子微微颔首:“如此倒也公允。”

他说完顿了顿,径直问:“恬澹寂寞,非世所尚,此为何香?”、

祁垣道:“深静香。此香需海南沉水香二两半、胫炭四两、白蜜五两、窖藏四十九日,再加婆律膏三钱,麝香一钱,安息香一分,调制成香饼。”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太子惊讶道:“你连香方都知道?”

祁垣一愣,更惊讶:“不比香方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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