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54)

徐瑨听这话又幼稚又好笑,只点头:“行。”

祁垣放下心,歉意地看了眼他的衣服,自己爬床上睡觉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回来,将来会不会后悔,实际上他现在就后悔了,他好想回家。

但他想回又不能回。先不说这一路能否平安回去,单是云岚那事,自己就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它发生。

那是多少银子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自己占着祁垣的身体,总要先想办法护这个妹妹周全。

少年一觉扬州梦,分落天涯作孤星。

念也重重,怨也重重。

祁垣闭着眼缩到床里,偷偷的哭一会儿想一会儿,直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

第二日一早,徐瑨便让人叫了辆马车,祁垣拿了自己的包袱坐车,他跟那俩军卒各自骑马,跟在车后。

这车却比驸马的那辆还好,前头两头大马并驾而驱,车厢是好木所做,刷了清油,里面铺着厚厚的褥子软垫,旁边还放着熏香炉。

祁垣肿着眼睛,坐在车厢里朝外看。

道路两旁已经变了模样,他才重生回来时二月春寒,两侧草木枯黄,尚未转绿,如今进入三月,却只见草长莺飞,草木抽枝换芽,俨然一副冬去春来的新景象。

车夫看他晕车,尽量赶地四平八稳。等到中午,一行人进了崇文门。

徐瑨让车夫直接去忠远伯胡同,又告诉祁垣明天记得跟自己一块去祭酒府上拜谒。至于罗指挥那里,如有需要,自然会着人来提他问话。

祁垣呆坐了一路,脑子清明不少,于是下车朝他深深一拜。

大白马轻轻打着响鼻,徐瑨在马上冲他微微颔首,再没说话,转身便去了。

伯府里,彭氏和云岚早已经得了信,不知道去后门看过多少次了。

祁垣下车进门,见那母女俩相扶而出,倒地便拜。

彭氏眼里先泛了泪花,扶着他起来,先细细地上下看了,心疼道:“怎么瘦了这许多?眼睛如何红肿成这样?”

祁垣低着头,轻声道:“路上风沙太多,迷了眼揉的。”

彭氏这才唏嘘起来:“那日太傅着人来问,为何你没去国子监,为娘可真被唬了一跳。幸好后来有人来送信,说你在帮着兵马司破案,暂时不能抽身……我儿好好的,怎么跟那兵马司扯上了干系?”

祁垣知道这是徐瑨做事周全,便含糊着说:“凑巧罢了,兵马司的案子还没结,儿子不便往外说。”

彭氏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奇,点点头:“人回来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倒也不爱听那些。”

她转忧为笑,见祁垣面露疲态,虽有满腹的话也只忍住了,只让祁垣回院中休息。

祁垣回去,丫鬟们又是一阵欢呼闹腾,七嘴八舌的说着这几天的事情,甚至邻居家的狗生了,隔壁胡同的刘秀才讨小老婆了,一趟一趟的进屋嘀咕给他听。

虎伏嫌她俩聒噪,不住地往外撵。

祁垣倒是被俩丫头嘻嘻哈哈一闹,心思又活泛起来,脸上也没那么愁苦了。

他此次回来,既然要解决事情,就应该有哥哥的样子,想办法周全此事,愁眉苦脸有什么用。

再说了,扬州齐府又不会跑,老祖母身体康健,父亲也精神抖擞,至少还有个几十年活头,自己还怕没有认亲归乡的一天吗?

左右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才对得起原身的借身之恩。

祁垣本就生性乐观,这下强行自我开解,还陡然多出一股侠气来,只觉自己跟那书上知恩图报的侠士一样,舍了原有的滔天富贵,大气凛然,傲骨铮铮,倘若日后脱困,也该叫人编成戏文,好好地吹捧赞扬一番才对。

这一番琢磨,好歹转转悠悠,自己开了心结。

下午吃过饭,他便打算起了生计,这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府里的祁老太太阴毒的很,自己一旦进了国子监,恐怕彭氏和云岚不知道要被安排什么。

祁垣以前没见过这些后宅之事,现在只觉得心烦,心想不如搬出去算了。

他这么琢磨着,便喊了虎伏进来。

“咱府上有庄子吗?”祁垣问,“清净些的,不需太大。”

虎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了想,似是而非地答道:“应当是有的吧?去年听他们说庄子上的管事来送年礼什么的……”

送年礼,那就是有了。

扬州的齐府也有庄子,大大小小几十处,每到过年,送货的送钱的排着队拥着挤着地往府上去,祁垣那几天最乐呵,不用上学,年关底下老爹也不骂他,好玩的东西还紧着他挑。

他不觉恍了下神,再问那庄子的位置和情形,虎伏却都不知道了。庄子也在大房手里把着,二房一个没分到。

五军小说推荐: